“卓先生,我們去哪兒?”
“當然是先把程城他們幾個送到醫院!”卓君元看李星岩臉色有些不好,問道:“你哪裏不舒服嗎?這段時間事情太多了吧?等把他們送到醫院以後陪我去洗個澡放鬆一下,基本上可以消停一陣了。”
李星岩對卓君元的這個決定舉五肢讚成。
卓君元回頭看了看神情還有些恍惚的程城,他知道程城此刻的神情並不是因為傷痛引起的。
“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以後的路還長著呢!養好精神,把幫裏的事情先拿起來。”
程城歎了口氣:“卓先生,謝謝您。”
“以後不要和我說謝謝,這是我應該做的。”卓君元微微一笑:“我不會去救一個沒用的人。”
“是!”程城堅定的點了點頭,雖然他隻說了一個字,可這個一個字的意義非同往常,卓君元終於得到了這個漢子的效忠。
另一輛開往渾江的汽車裏,血腥氣絲毫不弱於開往白水那輛,四個半人處在不同的位置,駕駛汽車的是一個麵色凝重的老者。副駕駛位上坐了一名妖豔美麗的女子,卻麵無血色,目光呆滯。後麵左側是一個手足無措的年輕司機,身上穿著被血染紅了的白色襯衫。手裏抱著半截身體。那半截身體還偶爾抽搐一下,顯然沒有徹底斷氣。右側也是一個男子,嘴角殘留著血跡,麵容有些妖異,時不時的咳嗽兩聲。
一行人正是逃跑了的張天宇他們。
“嘎吱”
已經跑了二十幾分鍾了,汽車在一座大橋中間停下,夜深人靜,暫時沒有別的車路過。張天宇和司機抬著那半截屍體出來,兩人都很疲憊,隻能半拖半拉的往橋邊移動,那半截身體上的腦袋突然抬了起來,可能是感覺到要被拋棄的命運,他伸出手努力的想要抓些什麼。張著嘴斷斷續續的發出“嗬”“嗬”的聲音,扭曲的臉上塗滿了鼻涕眼淚和鮮血組成的液體。
年輕的司機觸電般的鬆開手,一屁股坐在地上,邊喊著“別過來,別過來”邊兩手撐在後麵,兩腳胡亂的蹬地,一竄一竄的往後退去。
另一邊的張天宇沒什表情,隻是靠在橋欄上默默的看著。
那半截身子在地麵上使勁的掙紮了半分鍾,還是耗盡了生命力一動不動了,其實這已經算是奇跡了。
張天宇自己把半截屍抬到了護欄上,把他扔進了河裏。
“撲通”
一個浪花打過來,平靜的河麵上似乎什麼都沒發生過,隻是飄起一絲鮮紅,很快就失去了痕跡。。
看了看那個傻愣愣的司機,張天宇有些不耐地說道:“你走不走?”
那司機連滾帶爬地衝進了車廂。發現腳下有點粘,他抬腳一看,發現鞋底上沾了一小塊不知道什麼地方的內髒。
“啊”
一聲大叫把剛關上車門的張天宇心裏的火氣給勾了上來,也似乎換回了歐陽紫嫣的魂魄。張天宇回手一個耳光摑在司機臉上,把他打了個趔斜。司機捂著半邊臉,在旁邊一抽一抽的小聲哭了起來。
“操你媽的,再哭把你扔河裏,跟那半拉身子當個伴兒。”
張天宇終於爆發了。他猛的拽住那司機的領子,左右開弓扇了好幾個耳光。然後喘著粗氣靠在椅背上。那司機也不哭了,開了車門往前走去。
張天宇從座位下摸出一把手槍,剛把車窗打開,副駕駛位置就伸過來一隻潔白如玉的手,歐陽紫嫣緩緩的搖了搖頭:“讓他走吧!每個人都應該有選擇的權利。”
老者啟動了汽車繼續上路。前麵那個下了車的司機並沒有回頭,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出來,隻是腦袋裏一片空白,就是不想在那裏呆著了。
車子慢慢靠近那個司機,當後車位靠近他身邊的時候,張天宇從窗口處突然伸出了手槍。
“砰”
槍聲在夜色中傳出很遠,一群烏鴉“呱”“呱”的叫著,結隊來看看這裏發生了什麼事。
車子還在往前開。倒車鏡裏,那個司機手捂著左胸,緩緩的倒在了路上,隱約可以看到臉上帶著解脫似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