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側是大澡堂子,窮鄉僻壤的沒什麼打理的地方,累了一天的人們大多來這裏刮個痧,再拔倆火罐,全身都舒坦。兜裏多倆閑錢兒的再找個小姐按按摩,到樓上開個房間勾當勾當。
侯致遠倆人跟收貨的掌櫃報了個平安,把路上的事和他講了一遍。掌櫃尋思著帶貨回去不一定妥當,怕還出什麼意外,就讓他倆休息一下就走,跑空車得了,把情況跟鐵塔彙報一下。兩人沒啥意見,勾肩搭背的進了澡堂子。
洗完澡,倆人叫了熟悉的窯姐,在樓上開了個套間,趴在客廳的按摩床上讓她倆踩背。
“頭晌夠他奶奶地憋屈,真想下車給驢大頭開個瓢。看他腦袋瓜子有多硬。”邱鵬哼哼唧唧的說到。
“行了,這不是說話的地方。”侯致遠隔著床甩過來一條毛巾。
給邱鵬踩背那窯姐叫婁春杏,是邱鵬的姘頭,見侯致遠打斷他的話立刻發揮女人的八卦精神,嗲聲嗲氣地說道:“喲,哪個不長眼的給咱哥哥添堵了?這白水縣十裏八鄉的,誰還敢不給咱哥哥留幾分臉麵?”
邱鵬一翻身,那窯姐幸好把著頭上的杆子,差點沒摔下床去,氣呼呼的看著他。
“我說杏兒,你這娘們兒是不是皮子緊了?咱給你好好鬆一鬆?老爺們嘮嗑,你參合個啥?”
東北女人性格潑辣,聽他這麼一說,立刻張牙舞爪的撲了上來。邱鵬正在氣頭上,一把扛起她,也不顧婁春杏兒的撕咬,在她屁股上狠狠的拍了兩下。
“三天不打,你就上房揭瓦。”邱鵬本就憋著一股火呢,這下正好就讓她給點燃了苗頭,說著一腳踹開內屋門,隨手“砰”的一聲把門帶上。
不一會裏麵就隱約傳來哼哼唧唧的聲音。
侯致遠身上那位臉比較嫩,見別人都快活去了,便小聲問道:“致遠哥,咱也歇了吧?”
侯致遠擺了擺手:“你先歇去吧,我自己趴會兒。”
二丫給他背上搭了條毯子,便出門了。
內屋的肉搏戰斷斷續續地持續了兩個鍾頭。邱鵬腰間圍了條浴巾神清氣爽的走了出來往椅子上一靠,點了根煙,滿臉陶醉地吸了一口。
侯致遠轉頭看了看他:“火泄完了?晚上回去交不上公糧,看弟妹怎麼收拾你。”
嘿嘿一笑,邱鵬一臉欠揍的模樣:“沒事,這幾天她親戚來了。”
“誰呀?我咋沒聽說?”侯致遠疑惑的看了他一眼。
邱鵬一呲牙:“你要聽說那就出事兒了,她大姨媽來了。”
侯致遠豎了個中指:“操,沒正經的。趕緊收拾收拾回去了。鐵老大還不知道這邊啥情況呢。”
穿好衣服,邱鵬開車,兄弟倆往白水趕。
又是那個急轉彎,驢大頭他們竟然沒走。土道上的木頭杆子是那麼刺眼。
“狗日地,這幫孫子還打算住這兒了。”停了車,沒等侯致遠說話。邱鵬操起扳手就蹦了下來。
拿扳手指著麵前的六個人,邱鵬吼道:“把那個木頭橛子搬開,啥事兒沒有。要不咱就劃下道兒來,我邱胖子就是挺了也崩你們一身血漿子。”
這次要不是張天宇想派人來白水挑點事兒,試探一下把頭幫的底線,也不會有這麼多人撈過界。
驢大頭是個靠吃軟飯起家的囊貨,本身沒什麼膽色。他是為了討好張天宇,以便自己坐穩新窯堂主的位置才決定自己親自出馬的。
可眼前這一出戲還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見邱鵬一付拚命的架勢,驢大頭就有點軟了,撇了一眼身後的小弟,剛尋思著怎麼回話。就見侯致遠從車上跑下來一把抱住邱鵬,使勁兒往後拖了幾步,並對驢大頭說道:“呂老大,誤會,都是誤會,這小子喝了一肚子馬尿,滿嘴跑火車,您別和他一樣的。”
這下驢大頭有點底氣了,但也不敢太過分,自己身嬌肉貴的,萬一這泥腿子冒虎氣給自己來那麼一下,那就太不值了。驢大頭裝作一副大人不計小人過的樣子:“我堂堂的新窯老大,會和一個玩盤子的計較什麼?還是那句話,過路費交了,大家以後好見麵。”
侯致遠看他不可一視的樣子,心裏其實也很不爽,泥人還有三分火性呢,於是話說出來就不太好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