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當年往事(1 / 2)

醜時一刻,從禦書房走出的晉朝子,帶著滿頭銀和蹣跚的步伐,前往金鑾殿。猶如春風的麵色,讓守衛的士兵一陣心悸,作為禦書房外的護衛,他們比常人都要清楚,皇帝的滿麵春風代表什麼——第一,是真的有喜事;第二,就是現在這位臨近古稀的老者,怒極的表現。

醜時三刻,皇帝坐在金龍椅上,右臂支住一邊頭顱,拇指托住下巴,其餘四個手指不斷在臉上敲打。那滿麵的春風帶著陰森的笑容,狠狠地掃過跪在地上的群臣:“四喜啊,你看這些臣子,是不是來的太晚了?”

群臣寒毛直立,紛紛擔心禍事落到自己頭上。這幾日朝堂不安寧,邊關連連告急,別看皇上威嚴正坐,其實心裏比誰都急。偷偷抬起眼皮,望著皇帝身邊的太監總管,心中期望這個老不死的太監、千萬不要往這裏看,不,千萬別“來晚了”或者“晚矣”之類,表示遲到的話語。

“皇上,依老奴看……”目光掃過下麵的群臣,“此事當由聖上決斷。若由老奴斷定,怕有人不服啊!”擲地有聲又高尖的嗓音,道出最後六個字時,讓在場的官員都冷汗涔涔。他這麼,明顯是要決定我們的生死,這個該死的閹人,若我以後逃過此劫,看我以後怎麼治你。

“四喜,朕恕你無罪。”嘴角掠過一絲弧度,“吧,若有人敢三道四,朕斬了他。”

“謝聖上。”四喜望著底下的官員:正好,借此機會收拾一下你們,看你們還敢在我麵前傲!別以為我不知道,就連內庭的部分侍衛,都被你們兩派掌控了。

眾官員的手掌和衣服,都被汗水浸潤,瑟瑟抖的雙腿,由於和地麵相接觸而表現得不明顯,但那微微顫動的身子,已經出賣了一眾官員的想法。這個四喜公公,出那句話後,一定會有人死,誰若替他話,恐怕也是一個“死”字!

“皇上,老奴以為,您晚就晚,您不晚就不晚。”治了一批還有一批,到不如賣個“順水人情”,日後相見也不會如此尷尬。

眾官員即刻放下心來,不會因為一個閹人,哦,是大內太監總管四喜公公的話語而送命。隻是,才落地的石頭,瞬間又被提起來,這個閹人,竟然如此歹毒!若聖上晚,那豈不是必須有人遭殃。

“程長吉!”皇帝喊了宰相的名字。

“臣在。”程長吉上前聽旨。

“拿去看看!”八百裏加急的軍報,丟在宰相麵前。老皇帝不慍不火的態度,仿佛一位老神仙般泰然自若。

雙手顫抖地拿起軍報,越來越劇烈的顫動,在悄無聲息的大殿上出“啪嗒”的掉落聲。程長吉大駭,當即叩頭謝罪:“皇上饒命,皇上饒命。”

滿麵春風的帝王,饒有興趣地看著程長吉:“卿家是否有罪,等聽完下麵這位的辭,在告罪也不遲。”一個眼神,令四喜把傳令兵帶上殿來,省去那些繁文縟節,讓他講明商丘城生的大事。

“下去吧。”皇帝看著跪在地上的大臣,大聲,“我知道,這不是你們這兒任何一個臣子的責任!”

“臣罪該萬死!”朝臣們可不敢接這句話,不是咱們的責任,莫非還是聖上的責任?

“好了,殺你們有用嗎?”對著這些口稱“罪該萬死”的臣子,老皇帝:“既然都被人算計,還是想想該怎樣應對吧!”

……

群臣不敢吱聲,要知道,火燒商丘,派兵落石,都是前線將領沒有布置的事,一個的城池守將,怎麼可能會有這麼大的膽子,恐怕多半是奸細和那藏頭術士搞的鬼。當前木已成舟,隻能想法設法彌補,這種極度損害朝顏麵的事,不日變回越傳越玄乎。越解釋,越表明朝廷在掩飾,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不出。

“怎麼,平日裏的腦子哪兒去了?”老皇帝一拍龍椅,質問著群臣,驚得群臣再呼“臣罪該萬死”。

“別給我扯那些沒用的、”老皇帝看著堂下眾人,“四喜,走。他們愛跪著,就讓他們跪著!沒想出辦法前,不要來見我。”丟下一句狠話,兩人在朝臣的跪拜和罪該萬死下,步出金鑾殿。

皇宮內院,對著漫的星鬥,老皇帝“嗬嗬”地笑著:“四喜兒,還是你最貼心,找來這麼一位貼心的道長。咦,怎麼沒見到他呢?以那位道長的本事,此刻應該出現在這裏了。”

四喜公公,已經收起了通常的諂笑,對皇帝:“主子,您別怪道長,他也沒料到,那個藏頭術士,會出現在商丘,還救了一城百姓。”雖是勸慰之詞,可不論怎麼聽,話語中都充滿了深深的怨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