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
舒青檸進了佛堂便瞧見舒老夫人跪在菩薩佛像前，虔誠敲打著木魚。
香爐裏燃著佛香，輕煙嫋嫋升起，消散無形，淡淡檀香縈繞其間。
舒老夫人似乎沒注意到有人進入，繼續敲打著木魚。閔無憂見狀，走到舒老夫人旁邊蒲團前，跪下。
舒青檸不信佛，也沒有求佛的愛好，跪著沒有坐著舒服，舒老夫人想耗著，奉陪便是。
半個時辰後，舒老夫人停止敲木魚，在閔無憂的攙扶下坐在了主位上。看著一旁拄著頭打盹的舒青檸，舒老夫人眼裏湧現出許多情緒。似喜愛又仿佛恨入骨裏，有愧疚更多的卻是不滿。
舒青檸向來警覺，不可能真的打盹，察覺到舒老夫人複雜的視線，緩緩睜開眼皮。
幾年不見，舒老夫人頭發已經全白了，眼中沒了前些年的強勢，不容人忤逆。當初那麼強勢的一個人如今這般姿態，舒青檸有點不習慣。
舒老夫人看著舒青檸，半天沒一句話，閔無憂識趣，找了個理由離開，她知道祖母有話想單獨對舒青檸說。
“祖母，無憂退了。”
閔無憂是個很容易讓人憐惜的人，她的身世，她的柔弱，她的乖巧。
小小的佛堂裏，舒青檸和舒老夫人就那樣坐著，誰也沒有要開口的意思。
“像，真像。”恍如一個世紀那麼久，舒老夫人說道，“這樣一張禍國殃民的臉蛋，和你娘親一個樣，典型的狐媚子。”
不得不說，舒老夫人碰到地雷了，如果隻是針對她，她不會生氣，反而會得意一番，畢竟不是什麼都能長得禍國殃民。可若針對了她所在意的人，舒青檸隨時會翻臉。
舒青檸站起來走到舒老夫人前麵，臉上帶著大大的笑容，她的笑，有點兒危險。
屬於暗夜妖姬的危險氣息，豈是一介內院婦人承受得住的，舒老夫人被嚇得瞳孔睜大，身子止不住顫抖。
“你——你要做……什——什麼？”
“不做什麼，隻想告訴你既然進了佛堂就一心向佛，什麼話能說，什麼話不能說。娘親脾氣好不與你一般計較，我可沒那麼好欺負。”不要怪她不懂尊老，嚇唬老人，就舒老夫人對她娘親做的事，她沒有動手殺人已經是看在爹爹的麵子上了。她不會殺她，卻也不會輕易放過她，娘親不能白白被人欺負。
“哼，老身說錯了什麼，要不是你那狐媚子娘親，我舒家會絕後？”
說道這個，舒老夫人瞬間有了底氣，舒青檸卻是怒火高漲。
“嗬嗬，娘親不能再有孩子，不是全拜你所賜。”要不是舒老夫人暗中做了手腳，娘親會在生下她後傷了身子。這事，娘親不是不知，爹爹也不是沒有察覺，隻不過他們不能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