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家庭情況,她怎麼對外說明?
接受了室友的好意,顫顫巍巍地接過室友的手機,然後給自己遠在他鄉的母親打了電話。
她總覺得母親會很好的對待她,就像小時候和她睡覺一樣的慈愛。
而父親就會嚴厲的罵她,教訓她。
隻是這已經是她很久很久以前的記憶了,出現了偏差,也沒有什麼好奇怪的。
電話嘟嘟嘟的響了,接近十一聲之後。那邊的人才接過來。語氣裏麵還有一些慵懶,像是剛剛睡醒的模樣。
在她的印象裏麵,母親不會是這樣頹廢懶散的人,她肯定是起了一大早,給自己家裏的人煮好飯菜,然後去工作,晚上很晚才回來,一個女強人的模樣。
女人的聲音還有一些遲疑,暫時不確定電話這頭,是不是陌生人打過去的詐騙電話那樣的,小心翼翼?
“媽媽,我是小熙。”說實話,寧夏熙還挺羨慕那別人家的父母,畢竟別人家的父母能夠從一句話當中就聽出來這是不是自家的孩子。
而她給自己的媽媽打電話,卻要先開始自我介紹。
那頭的女人似乎愣了幾秒鍾中,時間卻變得很長很長。
然後她才聽到那邊電話裏傳出來的聲音,就變得很低,她不仔細去聽都聽不出來有人在說話。
就像是那邊的人,走到了窗台,壓低了聲音跟她說話,怕誰聽到的模樣?
“小熙,什麼事?”
她也沒有時間去,深想這些怪異的地方,她很快速的把自己的情況跟媽媽說了清楚,然後就把自己的要求說了出來。
“我的戶籍在我的包包裏,身份證什麼的全部被人拿走了,所以需要去補辦,奶奶年紀大了,而且戶口薄在你們那邊。所以,我需要你們幫我補辦一下,再幫我寄回來可以嗎?”
說的其實蠻諷刺的,作為子女,對自己父母說話,卻是這樣小心翼翼的請求。
那邊又遲疑了幾秒鍾,隨後聲音變得更低。
“好的,我會跟你爸爸講,你自己好好學習。”
一般聽到你自己好好學習這個話。
就知道這電話是要被掛斷了,她還想要跟自己的媽媽訴說一下現在的絕望,可是聽筒裏就傳出來了嘟嘟的聲音。
她看著天花板,終於已經沒有眼淚。
隻是渾身無力,再也沒有力氣去深想,再也沒有力氣去奢望。
她想要得到的始終都不知道,她得到的憐憫或者同情她也不想要。
“同學,謝謝你的手機,我現在先回趟家,你幫我給老師請個假。”
“好的,好的,你千萬要小心不要出什麼事兒,有什麼事兒就跟我說,要不你先把我的手機拿去吧!”
你看看,一個陌生人的關心,有的時候都沒自己家人來得溫暖的多。
“不用了,謝謝,我不會出什麼事兒的,公交卡還沒有被小偷帶走,這件是我慶幸的地方。”
看見寧夏熙真的恢複了正常,室友才看了一下時間,急匆匆的,往教室裏麵跑。
寧夏熙看著室友走掉,所有的偽裝一下子垮了下來,她很累,真的很累。
那種無可言表,還有就是自己都不願意承認的脆弱。她不是這樣的女生,她不需要這些同情,她很堅強,到了最後才知道,偽裝了太久已經不知道自己該是什麼樣子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