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已經接近正午,陽光在竹林下若隱若現,但依舊十分刺眼,一陣陣的熾熱感,讓疲勞不堪的夏南想倒頭就睡。
她努力保持著清醒,一腳踩著泥地,一腳艱難地翻身下馬。少女摞起兩邊的發絲,錦衣上沾滿了血跡,她蹲下來,前麵是一條小溪。夏南白皙的雙手捧起清澈的水,將頭埋在掌心,“咳咳咳…”水把她嗆到了。
少女眼神裏帶著一絲憂傷,她從小到大都沒有受過這樣的痛苦,親人的頭顱被殘忍的士兵砍下,鮮血灑在了陵城的土地上……
她不能哭。
就算這是她第一次嚐到成為孤兒的滋味。夏南努力調整自己的心態,不想讓自己流出眼淚。
“姑娘?”
“啊…”夏南抹了抹眼,回頭一看,是個漁民。他頭戴蓑笠,肩上披一層破席子,衣衫襤褸,皺紋爬滿了他的額頭。“你怎麼了?”“我…沒什麼,水滲進眼睛裏了。”夏南勉強笑了笑,“對了,老伯,附近有什麼村子嗎?”
“哦,村子倒沒有,但我有一間小茅房,姑娘您不介意的話,可以湊合一下。”老伯的眼裏是那樣純潔,似乎沒有什麼惡意。少女猶豫了一會兒,點點頭。
老伯用長著繭的手,輕輕撫摸那匹馬,傻傻的笑著“你叫什麼啊?真乖。”夏南看著他,嘴角微微笑了一會兒。
“姑娘,我看你這身打扮,不像是下人,敢問芳名是…”
“夏南。”少女的聲音很小,老伯眉頭一皺,“夏氏?”他嘴裏嘀咕著。
“夏氏不是要和大唐一戰嗎?怎麼,這個叫夏南的沒有去?”老伯心裏想著,卻沒有多問什麼。這是一條泥濘小路,兩邊都是雜草,樹枝錯亂,很難行走,一旁還是懸崖,稍不留神,墜下懸崖便會粉身碎骨,身體崩裂。附近有許多蛇蟲老鼠,天氣更是變化無常,“老伯,這荒山上就您一個人嗎?”“對啊,這些年我隱居在這兒,誰也找不到,當然他們也不敢來。”老伯摸摸自己的胡須,讓人覺得像個江湖中人。
夏南捂住嘴,忍不住小聲笑了起來。“不,小南,你笑什麼呀?”老伯瞪大眼睛,用質疑的樣子問她。“我是看你自帶喜感。”老伯嘟嘟嘴,跟個三歲小孩似的。“但是,你為什麼說沒有人敢來?”少女有些不解。
“小南,你知道嗎,這座山名為紫荊山。山上的荊藤是紫紅色的,四處都布著結界,沒有內功的人是進不來的。”老伯很驕傲的說著,“那我不是…”夏南看看自己,有些驚訝。
我有內功?
我不是一個貴族小孩嗎?哪來的內功?
夏南伸長脖子,往遠處看看,有一座隱藏在竹林裏的小茅屋。看起來有些破舊。
“皇上,”
“夏氏一族都斬草除根了嗎?”歐陽德手握著毛筆,“這筆是由西域野狼的腹毛製作而成,腹毛是狼最寶貴的東西,其它的都是用來做附庸的,”
“皇上您想說什麼?”
“這一撮腹毛啊,就如同夏氏的那個嫡係孫女,你可知,這個人,不簡單。”歐陽德眉梢一挑,“你去發全城通緝,朕要她活生生地站在朕麵前。”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