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八月十五的夜晚,月圓如盤,碧天如水,銀漢無塵。玄宗望著天空中的月亮,真想立刻飛上去和楊玉環相聚。
楊通幽如約而至,叩見玄宗說:“上皇,貧道稽首。”
玄宗扶起楊通幽說:“仙師免禮,為了能到月宮和娘娘相見,朕是望眼欲穿呀。”
楊通幽說:“夜色已深,請上皇和貧道同行。”
玄宗望著仙師說:“天路遙遠,朕如何到達呢?”
楊通幽將手中的拂塵擲出,刹那間,拂塵化作一條天橋,從玄宗的腳下一直通向月宮之中。玄宗踏上天橋,向楊通幽揮了揮手,就去尋找他思念的人兒。
月亮如玉輪正圓,月夜如清水皎潔。
月宮之中,桂花飄香,露花晶瑩,月宮之主嫦娥娘娘悄悄吩咐月中的仙女說:“你們等太真到來時,讓她在桂陰下等候上皇,然後再和我相會。”
眾仙女起聲回答:“知道了,娘娘。”
楊玉環在蓬萊仙院扳著指頭數日子,終於盼來了八月十五月圓之夜。她漱洗打扮之後離開仙院,徑直來到了月宮,期待著和玄宗相聚。
月中仙女見楊玉環駕到,連忙說:“我家娘娘吩咐讓玉妃到桂陰下稍等片刻,等你和上皇相聚之後,娘娘自會來和你會合。”
玄宗在天橋上行走,隻覺身子飄飄,如同騰雲駕霧,遠遠望見雲霧繚繞之處隱隱約約有一座樓台,樓台中的天香撲麵而來。玄宗快步走上前去,看見樓台上有“廣寒清虛之府”六個大字,知道自己已經來到月宮了。
宮中的仙女早早迎出來說:“您是上皇吧?”
玄宗回答:“正是。”
楊玉環聽到皇上的聲音,飛奔出來說:“皇上,你在哪裏呀?”
玄宗看著楊玉環,昔日的花容月貌如今滿臉憔悴;楊玉環盯著玄宗看,往日俊朗的臉龐如今疲憊不堪,二人抱頭痛哭。
哭了一陣子,玄宗用手擦拭玉環的淚水,雙手緊握著玉環的小手,心中有千言無語,可是卻不知從哪裏開口。想起從前的事情,玄宗心裏除了慚愧,還是慚愧,縷縷相思之情到了嘴邊又羞於開口,隻好咽了下去。
就這樣沉默了一會,玄宗突然雙膝跪在了地上,羞愧地說:“愛妃,請原諒寡人當時的軟弱,原諒寡人的罪過,都是寡人害了你。”說著又放聲痛哭起來。
玉環也“撲通”跪在了地上,抱著玄宗說:“皇上,你不要這樣說。都是妾罪孽深重而連累了皇上,皇上對臣妾不離不棄,始終如一,為了尋找臣妾上碧落,下黃泉。臣妾就是死一千次也是心甘情願的,皇上你快起來,這萬萬使不得。”玉環攙扶著玄宗坐到了桂陰下,玄宗說:“寡人回駕馬嵬坡,將愛妃改葬,墳墓之中除了香囊之外玉骨全無。朕日夜愁悶,於是就令仙師尋找愛妃的芳魂。”玄宗掏出金釵、鈿盒說:“仙師帶來了愛妃的金釵和鈿盒,還有七月七乞巧盟言,朕才相信愛妃真的成了仙。”
楊玉環掏出自己的金釵、鈿盒說:“妾的金釵、鈿盒也在這裏。”兩人相視而泣,真是“同心鈿盒今再聯,雙飛重對釵頭燕。漫回思不勝黯然,再相看不禁淚漣”。
嫦娥娘娘見兩人卿卿我我,如漆似膠,心裏也是歡喜不已,走過來說“上皇、玉妃,恭喜你們永結情緣,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人世間隻有無情的人,沒有中斷的緣。你們兩個曆經生死磨練,打破情關見真意。”
嫦娥娘娘和玉妃、上皇正說話的時候,織女娘娘手捧玉旨從天飄然而至,玉妃和上皇下跪接旨,織女娘娘念道,“玉皇大帝諭旨:唐皇李隆基、貴妃楊玉環,你們二人原本是孔升真人、蓬萊仙子。偶然犯錯,暫貶人間,如今謫限已滿,準天孫所奏,念你們情深意堅,特賜你們居住在切利天宮,永為夫婦。”
玄宗、貴妃下拜說願上帝聖壽無疆,然後起身。織女對他們兩個說:“上皇、太真,你們兩個有情有義,如今已成為天上的夫婦,不會再像人間那樣變化無常了。”
嫦娥見群仙都已經到齊,就宣布宴會開始。嫦娥給上皇和玉妃斟滿酒,恭喜他們兩個修成仙果,織女娘娘也為兩人斟酒,恭喜他們兩個曆經磨練喜團圓。
玄宗、貴妃端起酒杯回敬說:“謝謝嫦娥娘娘,賜予霓裳舞曲,謝謝織女娘娘,讓我們兩個破鏡重圓。”
織女娘娘說:“今晚的宴會就是為了演奏玉妃新譜的霓裳舞曲,仙女們穿好衣服,準備好樂器,好好歌舞一番。”
眾位仙女穿上瓊絲霞裙,趁著天風翩翩起舞,婉若遊龍,翩若驚鴻,嫋婷婷,豔晶晶。曲調婉轉悠揚;舞姿輕快嬌柔。
一曲完畢,織女娘娘鼓掌喝彩說:“此曲真是千古絕唱呀,就借著這樂曲送孔升真人、蓬萊仙子到切利宮去。”仙女們吹簫弄玉,玄宗、玉妃笑騎雙飛鳳,瀟灑到天宮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