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呼之後,瞿淼忽然想到了什麼,道:“皇上,按照我大楚的規矩,出使敵國求和的使者,必須在從三品以上,即便是副使,也須在從四品以上,如此方能顯示我大楚的誠意,此三人……官位品階都不夠。”
皇帝這時也才發現這個問題,轉頭望向秦桓,問道:“秦桓,此事你以為當如何處置?”
秦桓道:“回皇上,其實很簡單,封廖延為正三品禦史大夫,封許傑和甄建為從四品太中大夫即可。”
禦史大夫是禦史台最高領導,正三品的實職,而且是非常牛逼的一個實職,而太中大夫則是從四品散官,所謂的散官,就是一個封號,劃定品階,並無實際的官署和職位,也就是說,隻拿俸祿,不用幹事,而且說出去還很唬人。
皇帝聞言點頭道:“若是他們三人當真能勝利而回,封他們這些官職倒也無妨,權當做是賞賜,若是失敗了……”
他沒有繼續說下去,也不需要說下去了,若是失敗了,估計也回不來了,秦桓正是料定他們三人回不來,所以才毫不吝嗇地提出如此封賞。
瞿淼聞言卻暗自蹙眉,倒不是認為這樣的封賞不妥,而是覺得秦桓今天的表現很奇怪,以他對秦桓的了解,雖說現在國難當頭,但秦桓是絕對不可能如此善待廖延的,瞿淼並不笨,他感覺出來了,秦桓此次派廖延出使襄陽敵營,似乎不懷好心。
可就算現在感覺出來了,事情已經定下了,說什麼都晚了,瞿淼隻能期盼這離間計能成功,可他自己也不怎麼看好這離間計,成功率真的太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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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淼他們離開大內的時候,天已經快亮了,他沒有回家,而是急忙趕去廖延的府上,他要跟廖延叮囑一下,一定要以大局為重,千萬收斂住脾氣。
秦桓剛到進家門,一個門客從外麵追了進來,行禮道:“相爺,瞿淼去了廖延府上。”
“哼。”秦桓聞言冷笑道,“不用想也知道他去幹嘛,有道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廖延就是那種臭脾氣,跟茅坑裏的石頭一樣,又臭又硬,這輩子都改不了了,他就算叮囑千萬句又有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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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建是淩晨三點多才回家睡下的,來到這個世界後很少熬夜,以至於一覺睡到將近中午還未醒。
忽然,“砰砰砰”的急促敲門聲傳來,甄建被吵醒,緩緩從床上坐起,揉著眼睛鬱悶問,“誰啊,一大早就砸門!”
“小建,快起來,快起來,宮裏來聖旨啦!”
“又是聖旨?”甄建聞言一愣,趕忙起床穿衣服,快速洗漱一番,打開房門往中院跑去,邊走便整理衣服,同時問,“爹,他們在哪?”
“在正堂。”
二人來到正堂,隻見和昨夜差不多的場景,劉青帶著幾個宦官和大內侍衛站在正堂內,不過這一次,一旁的小宦官手中捧著托盤,托盤裏麵有一張明黃色的卷軸,甄建心中一咯噔,還真是聖旨,他不禁暗暗猜想,皇帝為何給自己發聖旨?
此刻香案已經供上,劉青看到甄建來了,昂頭高聲道:“甄建,快過來接旨!”
“臣甄建接旨。”甄建上前行禮接旨,甄大力和李鹹魚還有林翠雨也紛紛行禮。
劉青從托盤裏取過聖旨,雙手扯開卷軸,捏著鴨嗓子朗誦起來:“詔曰:國家興亡匹夫有責,甄建獻計救國,功不可沒,敕封廖延為正三品禦史大夫,委任為求和使者,敕封許傑為從四品太中大夫,委任為求和副使,敕封甄建為從四品太中大夫,委任為求和副使,三人領五百禦林軍,明日攜重禮前往襄陽,出使敵營……”
甄建頓時驚呆了,讓他去出使敵營,去見那個什麼察哈爾罕的圖勒將軍,這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雖然他認為自己的離間計不錯,但說實話,他自己也認為離間計的成功率不是太高,如果群臣們認為離間計的成功率不足一成,那麼他則認為有三成的成功率,當然如果他親自前去,成功率會高很多,但依舊還是很危險。
他前世隻是一個學生,今世隻是一個商人,他從來就沒想過做英雄,因為他……怕死,這是真心話,哪一個未來世界的人不怕死,除非那種經過巨大打擊,對生活已經失去希望的人,但甄建現在生活得很滋潤,賺了好多錢,還沒來得及瀟灑揮霍呢。
可這次,這個光榮而又艱巨的救國任務就這麼落在他的頭上了,他不知道皇帝怎麼想的,頭疾發作了?神誌不清的情況下發的聖旨?他現在心情很糟糕。
“甄建,謝恩來接聖旨啊。”劉青已經念完聖旨了,催促他上前接聖旨。
甄建這才從胡思亂想中醒轉過來,謝恩上前雙手接過了聖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