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炎洛殊給氣得七竅生煙,啞口無言。
“好了,你們要敘舊就到一邊去,不要再耽誤時間了。”林天師顯然也不太給炎洛殊的麵子,寬大的袖子一甩,“來人,給我搜。”
一聲令下,便有士兵衝了進去。
天師站在門口做捏指掐算狀,不時地給士兵指點方位,竟是直指蘇苓所住的地方。丘嬤嬤和小玉麵露擔憂,事關皇帝的龍體康健,若真查出什麼,隻怕皇妃會有麻煩。
越擔心什麼就越要來什麼。
一個士兵匆匆跑來,“林天師,果然有發現。”
丘嬤嬤倒吸一口,驚疑不定地看著蘇苓。小玉神情堅定,對那士兵的話根本不相信,隻是眉宇間透露出一絲擔憂。
那士兵抱著一幅畫走出來,畢恭畢敬地將畫交到林天師的手中。畫一展開,眾人就嚇得後退了一步。畫中所畫的景象太過恐怖駭人,不但有陰森恐怖的牛頭馬麵,還有遭受各種刑罰的人,有的被拔舌,有的被活蒸……最恐怖之處還在於這畫就跟活的似的,所有人物都躍出紙麵,儼然是地獄中走出的厲鬼。
連那早有準備的林天師,也嚇得差點鬆手將畫像扔出去。
“不會錯的了,這就是那鬼器,令皇上病體纏染的鬼器。”林天師捧著畫像大喊,“這根本就不是畫像,而是一張符咒啊。”
炎洛殊吃了一驚,看向蘇苓的目光閃了閃。
現場上百人,大概就隻有深知內情的蘇苓和對蘇苓無條件信任的小玉兩人比較淡定吧,其他人都被這畫像中的景象嚇得說不出話來,看向蘇苓的目光帶上巨大的恐懼。
有人承受不住這樣的恐懼,竟是失口喊出來:“燒死她,燒死這個妖女!”
話一出口,現場如同水入油鍋一般沸騰了起來。
“都閉嘴!”炎洛殊竟是開口嗬斥了那些人,隨即看向蘇苓,“既然東西找到了,那就勞煩蘇側妃跟我們走一趟。”似乎生怕嚇到她,他的語氣竟是和緩了不少,“隻要證明那東西與你無關,我們自然會放了你。”
蘇苓卻是盈盈一笑,雖然不知道炎洛殊在搞什麼鬼,但她從來就沒打算按他的劇情來走,“多謝六殿下的好意,隻是這畫確實是我畫的。”這張畫是類似於現代三d的畫法,立體感很強,才會看起來有種要破紙而出的錯覺。再加上她畫的又是森羅地獄的十八個刑場,看起來自然更加恐怖。
蘇苓記得,當日畫這幅畫的時候,隻是因為炎夜麟無意間的一句玩笑話,他說若是真的有森羅地獄就好了,那些犯人也不至於至死都不肯開口說實話。蘇苓靈感突然,便畫了這麼一張圖,給炎夜麟看的時候,他很吃一驚,雖是嘖嘖稱讚,卻是叮囑蘇苓不要再將畫外傳。
想來他就是預料到會有今日的局麵。
隻是林天師和炎洛殊為何會知道她有這幅畫呢?再回想炎洛殊的態度,這可就耐人尋味了。
蘇苓淡淡一笑,抬眼直視炎洛殊。
後者被她理直氣壯的話驚得不知說什麼才好,結結巴巴半天才道:“你可想清楚了,這畫若是出自你的手,那你的罪過可就大了。”話中不無警告提醒之意。
蘇苓收斂笑意,正色道:“這畫確實是出自我的手,隻是卻並不是像天師所說的那樣,是害皇上的生病的鬼器。”
“狡辯之詞。”林天師怒視她,眼中頗有忌憚之意,“這畫中景象恐怖,絕非普通人畫得出來。而且畫中有陰森的邪氣,與鬼怪必定有所牽連。你還不快束手就擒,待我出手可就沒有任何轉圜的機會了。”
炎洛殊急了,“林天師,你這是何意?咱們原來就約定了,隻要將她看押起來就行,待查清楚了再說,你可萬萬不能私自用刑。”
林天師麵色凝重,“六殿下,我原來也不知道她竟有如此厲害的鬼器,請恕我不能遵守約定。今日若不能將她收伏,我愧對皇上的信任。”
炎洛殊急得幾欲跳腳。
蘇苓站在一邊,靜靜地看著他們兩人的爭執。炎洛殊的態度太過奇怪了,蘇苓根本感覺不到他的敵意——與其說是要看押她,倒不如說是要幫她。再結合昨日的事情,蘇苓心中有了一個模糊的猜想。
隻是這個時候也容不得她細想。
林天師出自天師府,他的話在這個時候顯然比炎洛殊更加有說服力,此時的爭論他顯然已是占了上風,“六殿下無須多言,待我降服了這個妖女之後,自會親自到府上請罪。”轉頭看向蘇苓,神色冷峻,“來人,給我抓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