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會這麼想，也不枉跟了我這麼久。”
紫胤坐在丞相府的書房，一邊批閱奏折，一邊對家臣們露出些微讚許。
逸風道：“我們想了很久，還是不懂丞相之意。”
紫胤幽幽道：“很重要嗎？”
皇甫烈道：“我們當然相信丞相，隻是心中好奇。”
紫胤輕輕搖了搖頭，就像拗不過孩子的長者，右手放下奏折僅以左手持之，然後輕揮袍袖。
眾人隻覺得眼前一晃，一幅地圖在桌案上展開。他們仔細瞧去，卻是渤海地圖。
“能看出什麼嗎？”
紫胤仍舊看著奏折，看似漫不經心的詢問。三大家臣和小雨定睛看去，還是不解其意。
紫胤提示道：“仔細回想練鐵海先前的話。”
歐陽崇喃喃道：“練鐵海，他是在斷龍峽碰著趙合，將之生擒。”
斷龍峽？眾人茅塞頓開，急忙將目光朝地圖上的“斷龍峽”方位瞧去，卻見此地與主戰場隔絕，道路狹小崎嶇，根本無法作戰。
皇甫烈道：“當時，就連我軍主帥都不知道趙合身在何處，練鐵海怎會知道？”
逸風一言不發，又從紫胤的書房找出當日渤海之戰的行軍地圖。
“我軍開拔途中，路經斷龍峽，此路崎嶇難覓善於藏身，且峽穀內終年積霧，走不到兩三步就瞧不見人影。”
逸風揉了揉鼻子：“叛軍聲勢浩大，未開戰前我軍就有士卒尋思逃逸，隻是渤海戰場視野開朗，若臨陣脫逃定會被發覺戰後照軍規處置，而這處斷龍峽正是士兵叛逃的風水寶地！”
紫胤微微點頭，神色頗帶讚許：“小風果真成長不小。”
歐陽崇和皇甫烈也被一言驚醒，皇甫烈道：“所以丞相之後詢問練鐵海官職，得知以一名水兵的身份是沒有權力擅作主張進入斷龍峽的，所以斷定他其實是臨陣脫逃，卻機緣巧合上撞著趙合，碰巧將他擒獲。”
紫胤拿起桌上逐漸寥寥無幾的奏折，又輕輕點了點頭。
“等，等一下！”
一直像木頭人一樣的小雨終於按耐不住心頭的好奇，脫口說：“就算那個水兵曾經叛逃，但他畢竟抓了敵軍統帥啊，這樣難道還不足以將功折罪嗎？”
紫胤合上最後一本奏折，慢條斯理道：“功要賞，過要罰，不可混為一談。”
小雨登時一愣，逸風攤著手說：“這就是丞相處事的方式。”
批完所有奏折的紫胤站起身，款步走出書房。
“站住！”
紫胤停下腳步，轉過臉來。小雨看著他的眼睛，驟然間判若兩人的正色道：“如果一切真的如你所說，為什麼不把真相公諸於眾？”
紫胤同樣注視著她的眼睛，半響後忽然露出一絲晦澀難明的笑容，然後徑直離開書房。
“你……”
小雨跺了跺腳，其餘三位家臣也同樣臉色凝重。過了一會兒歐陽崇整理一下剛剛紫胤批閱的奏折，對逸風和皇甫烈道：“你們幫著把它分開，送去給那個小皇帝蓋璽。”
“哇！”小雨隻朝那堆奏章看了一眼，俏臉立刻嚇得失色，這些奏章疊在一起，竟能夠堆到她的肚臍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