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十天(7)(1 / 3)

瓜爾蒂耶裏對這樣的回答非常滿意,因為他發現,即使他和別人對他妻子十分尊敬,她並未得意忘形。不長時間,他又含糊其辭地對妻子說,他屬下的百姓不能容忍她生的女兒。接著他又派了一個下人去見他妻子,按照預先的命令行事。仆人哭喪著臉告訴她說:

“夫人,我不得不按照大人的命令辦事,不然我就沒命了。主人命令我抱走你的女兒,然後……”

他說到這裏就住嘴了。格裏塞爾達聽了這些,看見仆人悲痛的神色,想起丈夫前不久的話,猜測多半是命令他把女孩殺害。她從搖籃裏抱起孩子,吻了她,為她祝福了很長時間,盡管心如刀割,神色從容地把孩子送給他說:

“按主人的吩咐辦吧,千萬別讓孩子暴屍荒野,被野獸猛禽吃掉了,除非主人吩咐這麼做。”

他抱走了女孩,把夫人的話稟報了大人。侯爵為妻子的鎮定感到驚奇。他派人把女兒送去波洛尼亞的一個女親戚家裏,希望親戚悉心撫育,但不要讓人知道是他的女兒。不長時間,格裏塞爾達又有了身孕,產下一個男孩,瓜爾蒂耶裏非常高興。但他好像覺得上次的事還不夠,要給妻子一個更正式的考驗。一天,他嚴肅地對她說:

“夫人,自從你生了這個男孩到現在,我屬下的百姓和我的關係越來越緊張。所有人都埋怨說詹努科洛的外孫居然是他們的主人。如果我不想丟掉爵位,恐怕我得像以前那樣處置孩子,最終要把你休掉,另娶別人。”

格裏塞爾達平靜地聽他說完,然後答道:“大人,你不必考慮這麼多,隻要考慮怎麼稱你自己心意就成了,唯獨讓你高興的事才能讓我快活。”之後她被丈夫休回了家。過了不久,瓜爾蒂耶裏請求別人從羅馬捎來一些信件,對屬下百姓撒謊說是教皇已經同意他休妻另娶。他把他的妻子找來,當著許多人說:

“教皇恩準我休掉你,另娶別人。我祖祖輩輩是本地的侯門貴族,但是你的祖先都是田父村夫,我不希望你做我的妻子了,你帶著你的嫁奩回你的家吧,我另迎一位配得上我的人做妻子。”

別的女人聽完肯定大哭大鬧,格裏塞爾達卻強忍淚水,說道:“大人,我明白,我卑賤的身份配不上你高貴的門閥。這麼多年,我有幸侍奉你,我得感謝天主和大人,但我始終沒有把這種幸運當做恩賜,反而當做暫時的借貸。如果你認為了卻我們之間的事能使你滿意,我一定服從命令,因為使你滿意是我所有的幸福。”

“這枚指環是你以前娶我時給我的,現在請你收回。如果你吩咐我把嫁奩帶走,你不必為此操心。我並不需要箱籠騾子,因為我並沒有忘記我是裸體來你家的。我為你生過子女,如果你考慮我的身子讓大家看到而不失體統,我既然赤條條的來,也可以裸體的走。我把童貞獻給了你,不能帶走了,我希望你看在這一點上讓我穿一些貼身內衣離去。”

瓜爾蒂耶裏聽完心酸得想哭,但他仍鎮定地說:“那就這樣吧。”

於是她就這樣走了。瓜爾蒂耶裏做完這些之後,宣稱要娶帕納戈伯爵的一個女兒,想要舉行盛大的婚禮,派人將格裏塞爾達找來,告訴她說:

“我要把新娶的小姐接到這,家裏要鋪排一下。你知道操辦如此之大的喜事,家裏應該好好收拾布置。你比誰都熟悉家裏的事情,該做的事你安排一下,該請的女賓由你去做,然後你把自己當成女主人那樣服侍她們。婚禮結束後你可以回到自己家。”格裏塞爾達舍棄不掉她對丈夫的愛,聽了這些話心裏像刀紮一樣,但她仍像以前過舒心日子時鎮定的說:“大人,我必然照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