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給我講過某個鋼琴家的故事……”
“……貝多芬?莫紮特?不不不,那個人沒有名氣,也沒有流傳下來的作品。甚至,他連那人的名字都不知道……”
“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他正在清理某片廢墟。那應該是一個風度翩翩的優雅男人……嗯,他本該是那樣,穿著燕尾服,坐在高級餐廳內,風度翩翩的為眾多的女士獻上優美動聽的琴聲——可惜,當看到他時,符合上述描述的,隻有那一身燕尾服而已……蓬鬆的頭發上沾染著塵土,還被燒焦了一塊,燕尾服也髒兮兮皺巴巴的——如果餘烈早到幾分鍾,那這個故事可能完全不同……畢竟,像這樣的平民可是審問信息的絕好人選,而且,哪怕問不出什麼也不必擔心——對餘烈來說,想讓一個人永遠閉嘴並不困難,哪怕那個人背後背著一支突擊步槍……”
“……說跑題了呢,回歸正文吧!總而言之,當餘烈打算對那個人下手的時候,那人卻徑自卸下突擊步槍,坐在一架鋼琴前……說實話,那架鋼琴從戰火中幸存下來簡直就是個奇跡,如同那個男人幸存下來一樣——這是餘烈的原話。”
“出於好奇,他並沒有出手,而是靜靜地看著……那名鋼琴家叼著煙坐在鋼琴前,拂去琴鍵上的灰塵,安靜的彈奏著魯多維科?艾奧迪的《白雲》。那本是一支安靜中帶著希望的鋼琴曲,但那人的演奏中卻充滿了孤寂與悲涼,或許是周圍環境的襯托吧。一曲完畢,那人戴上頭套,點燃香煙,拎起突擊步槍,頭也不回的消失在茫茫夜色中……與那些隨處可見的極端主義份子幾乎毫無區別……”
“你說餘烈為什麼確定那人是一名鋼琴家?老實說,我同樣也不知道‘鋼琴家’這一詞的準確定義,但在我看來,他對‘鋼琴家’的標準還真夠低的——隻要能掌控一支鋼琴曲的情感,就是‘鋼琴家’……”
“第二次見到他的時候,他正押解著餘烈的同伴……不,嚴格來說,隻不過是有著共同的任務目標,卻沒有共同的‘理念’的同伴……餘烈從他手上戴著的那枚戒指上認出了他,看著他與戰友一起,眼中不帶有絲毫感情的將那幾個白人按在牆上,隨後用匕首抹了那些人的脖子……血濺的牆壁上到處都是,而那麵牆壁上,還有著無數分不清具體時間的黑褐色血跡……”
“第三次見到他的時候,他正在強暴一名無辜女性……餘烈說,他從那人的眼中隻能看出如同野獸般的瘋狂……”
“第四次看到他時,他正癲狂的傾瀉著子彈;第五次看到他時,他被炮彈的破片削掉了兩根手指……”
“……最後一次看到他時,他被某個人扭斷了脖子……”
“你說餘烈?當某個人將城內鬧的天翻地覆的時候,他帶著本次任務的救援目標回到了那片廢墟……他坐在鋼琴前彈奏著魯多維科?艾奧迪的《白雲》,而她則靜靜的坐在一旁……”
……
“是個不錯的故事吧?我親愛的莉亞小姐。”芙蘭身著睡衣,趴在床上,一隻手握著便攜終端,另一隻手則時不時的翻著麵前的雜誌。
“你到底想要告訴我些什麼……”莉亞聲音低沉。
“那要你自己去思考。問我的話,我隻能說,我不過是講了個別人的故事而已……好了,現在該乖乖的去睡覺了,莉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