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九龍聚陰(一)(1 / 2)

7月時節,天氣正是酷暑難當的時候,太陽仿佛就在你頂上三尺處,拚命揮灑著自己多餘的熱量。又兼之這天氣十分沉悶,簡直壓抑的人心裏惶惶透不過氣來。

四川盆地,因為它獨特的地形,使得熱氣彙聚難散,盛夏時節,整個天府就真如同一個巨大的火爐一樣。

巴中,這個位於川北的城市,是個具有特殊魅力的地方。自古以來,巴人驍勇善戰,武王伐紂,得巴人士兵相助,所攻之處,勢如破竹,劉邦出蜀,得巴人士兵而平定天下。這些話雖然有些誇張,也足以說明此地的奇妙。

此時,巴中市的郊外,在通往川北米倉山的公路上,一輛銀色標致正急速馳騁著。

標致裏坐著兩個人,主駕駛上坐著的是一個五十歲模樣的中年漢子,他穿著一件黑色短袖襯衫,扣子緊緊扣好,頭發也梳的中規中矩,一看就是一個做事刻板的人。

最奇怪的是,他精瘦的臉孔顯得無比的蒼白,一見就知道,是常年缺少陽光照射的原故。

副駕駛上卻坐著一個年紀大約20出頭的年輕人,這個年輕人看起來很清瘦,雙眼修長伶俐,皮膚比身邊的中年漢子顯得健康很多,泛著微微的銅色。這時候,這個年輕人正無聊的打量著車窗外乏善的景色。

這個年輕人名叫穀東,北京人,今年21歲,平日裏無所事事,開著一間古玩店度日。

而他旁邊的中年漢子,名叫齊昌發,是穀東的養父。這個齊昌發的身份卻有些特殊,是一個倒鬥漢子,也就是俗稱盜墓的。

齊昌發這人,原本一貫是堅決反對穀東對倒鬥這一行當有過多的接觸。但是這一次,卻不知道為什麼,他竟然主動帶著穀東來到了川北。而此行的目的地就是川北的米倉山。

估計是看風景看的乏味了,穀東忽然調轉過頭,朝著身邊的齊昌發說:

“齊叔,這米倉山什麼時候才能到啊?咱們可是已經走了兩天三夜啦!”

齊昌發晃了晃方向盤,搖了搖頭:“你小子,著急了嗎?年輕人也沒個耐心!

做我們這一行,倘若沒有耐心,你齊叔我早就魂飛魄散了!早知道你小子這麼沒有耐心,我這次便不帶你過來。”

穀東聽了這話不以為然,長長伸了個懶腰,怪笑著說:“嘿,我可不是你們這一行的,唉,齊叔,給我講講你盜墓生涯中最驚險的一次!好不好?”

齊昌發聽了這話頓時咧了咧嘴,一副不耐煩的樣子,“我的事都快被你小子套完了,還有什麼好說的!”

穀東顯然不打算就此輕易放棄,繼續說道:“行,不說你以前的,那你告訴我,為什麼這次會把目標選在這鳥不拉屎的米倉山呢?這裏過去時候算是蠻夷之地,又沒有什麼大的君王臣子在這裏入葬,怎麼可能會有好的明器!”

齊昌發不耐煩的拍了拍方向盤:“你小子懂什麼,絕世的明器從來不會出現在名山大川,越是你看不上眼的小山土坡,反而會藏著無雙的精品!高明的倒鬥人都懂得這個道理。至於為什麼我會帶你來米倉山,這事就說來話長了。”

看著穀東十分感興趣的樣子,齊昌發點起一支煙,緩緩舒了一口:“那還是30年前,我還沒出山的時候,記得也是這樣的天氣,有一天,我師父忽然決定從北京帶我到米倉山去。

那時候交通不便利,我們從北京先做火車再轉汽車,足足折騰了大半個月才來到米倉山腳下。

當時我和你現在一樣,沒什麼耐性,我就忍不住問師父,我說咱為啥大老遠的跑到這偏僻的地方啊!師父當時刷的一下給了我一巴掌,這一巴掌打過來是因為我問了多餘的事情!我是不敢多問的,不過打完之後,他還是跟我把事情的起因說了出來。

原來,他家有一本祖上傳下來的古書,專門記錄大山大川的地貌。因為時間已經過去了太久,古書已經基本上損壞掉了,隻有一章完好無損的,是講這米倉山的詳細情況。

這米倉山是大巴山的分支,細數又是秦嶺的支脈,本來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山,但是那本古書裏卻提到,米倉山山裏有一個山穀,這個山穀腳下,天生一個地勢,這個地勢卻是很了不得!風水上叫九龍聚陰陣,是個可遇不可求的凶陣。”

說到這裏,齊昌發忽然停了下來,表情上隱隱出現了一絲痛苦之色,似乎不願意回想起這段往事。

片刻後,他歎了口氣,又繼續道:“

師父跟我說這地勢是個凶陣,是因為這個“九龍聚陰陣”的陣腳下,是最陰寒的地方,人葬在這裏,十成是要成禍害的!”

穀東聽了這話,眼睛裏迸射出一陣陣光芒,顯然是被齊昌發的話吸引住了,忙問道:“那你師父怎麼還敢帶你去這樣歹毒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