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上你的軍甲,不要辱沒了左射軍的威名!”石敬瑭將戰甲丟給印陽,印陽伸手接過,便轉身告辭。
“就這麼讓他走了?”劉知遠看著印陽離開房間,便將身上的軍甲脫掉,換上了銀白色的左射營軍甲,翻身上馬,追趕十八都隊而去。
“他很聰明,心機也足夠深沉,即便是真的有問題,也不可能問出什麼!”石敬瑭又拿起了兵書,走到窗前,看著印陽離去的道路上,風塵漫天。
“記得我問他的兩個問題嗎?”石敬瑭突然開口,轉向劉知遠,眼神中有些異色。
“你問他是否是蜀地的人,還有在伏龍廟做什麼?”劉知遠疑惑的皺了皺眉,不明白石敬瑭為何提起此事。
“不錯!”石敬瑭點了點頭,道:“第一個問題他回答的很詳細,甚至說的有些多了。所謂言多必失,他不可能不明白這個道理,他隻需說一聲不是蜀人便算是回答了我的問題。”
“可是他卻說的很詳盡,說明他確實是汴城人士,他不怕說漏!”
“不錯!第二個問題比第一個問題要容易應對,可是他卻偏偏回答的很謹慎,隻說了一句休息!”石敬瑭卷著兵書,拍打著自己的手心,道:“說明他有難言之隱,很可能是他不想或是不敢提及,可是他當時的表情卻很散漫,沒有任何緊張的神情,倒是讓我頗為疑惑。本來我打算問他為何要殺朱友貞的,最後卻沒有問出口。”
“軍主是怕他對他產生了信任,所以不願與他多言吧。我也有一種錯覺,不知為何,總覺得印陽身上有一股很奇怪的氣息,或者說是親和力,讓人忍不住就會選擇相信他!”劉知遠也歎了口氣,看向東方的大路。
石敬瑭歎息一聲,緩步走出破屋,從荒村的角落裏走出一隊黑甲兵士,牽著兩匹駿馬。“此子日後定非池中之物,如果他真的是蜀國的探子,我們隻怕會多出一個勁敵,我這麼做到底對還是不對?”
“軍主盡然擔心,為何不趁其羽翼未豐,將其斬除呢?”
“唉,不忍心吧,人總是患得患失,如果他真的能為我所用,必然也是一大助力!”石敬瑭翻身上馬,道:“我們先一步趕往徐州,一定要說服李彥韜!”
石敬瑭驅馬向荒村後的山路奔去,劉知遠連忙跟上,黑甲兵士也人人上馬,帶起的塵土幾乎將整個村莊湮沒。
“試探我?”荒村外一個大樹後麵,印陽露出頭,臉色很是陰沉。“這兩人都是皇帝命啊,隻可惜命都不是很長,隻是沒想到石敬瑭手下竟然還有這麼一隻軍隊,每一個人的身手都很高啊!”
印陽看著石敬瑭一行人繞過荒村,向正東而去,猜出了他們的目的地應該是徐州。
“到屬地去看看也不錯!”印陽向後跑出一裏左右,在一堆成人高的雜草堆裏牽出了那匹黑馬,駕馭疾馳,向十八都隊追去。
左射軍的行軍速度雖快,可是印陽單人單騎的追來,很快便趕上了隊伍。印陽策馬跑到隊伍的中央,停在了路邊,將手中的長槍一端,喝道:“十八都所有軍士聽令,列隊,停止前進,隨我返回汴梁!”
唰唰!
軍令一下,十八都隊的一百多軍士立刻駐足,轉身停到路邊,等到後麵的兩支都隊過去之後,便飛快地集結到了印陽的身前。
“返回汴梁!”印陽拉了一下馬韁,便率先向汴梁城的方向跑去,十八都隊的全體官兵,列起整齊的隊伍,跟在印陽的身後,對於印陽的命令,沒有絲毫質疑。
日暮西山,天色漸漸地暗了下來,途徑伏龍廟的時候,印陽心中升起一絲怪異的感覺,便命令都隊停止前進,就地安營紮寨。
因為是急行軍,每一支都隊都隻帶了一頂帳篷,最多隻能容下三十人休息,本來就是為了都頭以及十人、五人長準備的。
好在伏龍廟雖小,卻還是能夠容得下百十人同寢的,印陽令人將帳篷搭到伏龍廟前,便將軍馬交給了部下的士兵,自己進入了伏龍廟。
再次看到那尊古怪的佛像,印陽心中無限感慨,十幾個小時的時間,他三次進入伏龍廟。“難道這伏龍廟竟然是為我而建不成?嗬嗬,你能將我帶來,為何不將我帶回去呢?”
印陽坐在佛像下,取出了陰陽羅盤,目光時而看著羅盤時而又看向佛像,不知道他所說的“你”,是羅盤還是佛像。
“晚上一定要保持警惕,沒有重要的事情就不要打擾我了,大家好好休息!”
沒等火頭軍做好晚飯,印陽便感覺困意朦朧,對著身邊的一名士兵說了一句,便沉沉地說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