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一遲疑,張橫領先跨入了地洞,向下走去。
然而,兩人一踏入石階,神情卻是刹那變得古怪起來。
感覺上,地下層的爐膛通道,並不象想象中那樣陰寒,反爾是有一團洶洶的暖意湧來。隻是,腳底下,卻有一股徹骨的冰寒在蒸騰,讓兩人非常不適應這種感覺。
就如同是雙腳泡在冰水中,而身體卻被烈火在炙烤,根本就是水火兩重天的滋味。
張橫和李佳楠自然清楚,之所以會造成這樣的現象,就是因為此地火煞和豔煞交溶的原因所在。但這也足見這裏火煞和豔煞的強大,否則,絕不可能造成這樣的異常。
明白已是處於了凶煞的邊緣,兩人更加的小心謹慎起來。
“這小子是想幹什麼?怎麼半夜三更還去工地,甚至進入了瓷窯的地底?”
離工地數裏外的一間庭院裏,曾相正盤膝坐在一個蒲團上。陡地,他麵前的一串梅花錢叮當振動起來。
嗡!
梅花錢的五枚銅錢,一陣震顫,閃起了淡淡的光芒。下一刻,空間微微的扭曲,曾相的麵前,憑空浮突出了一幕奇異的影像。
隻見,一男一女兩人,正打著手電,行走在一條漆黑的通道裏,情形很是詭異。
這幕圖形,不是張橫和李佳楠此刻在瓷窯中的行為,又是什麼?
白天的時候,張橫去簡易辦公室查看資料,曾相與他的徒弟並沒有跟進去,而是留在了外麵。
他可不是因為不屑與張橫同行,這才留在外麵的。而是趁著那個空隙,在廢棄的瓷窯那裏,做了些手腳。
此刻,曾相的法器梅花錢,竟然產生感應,現出這幕影像,這頓時讓曾相警覺。
曾相的眼眸猛然暴縮,死死地瞪著出現在眼前空中的影像,神情急劇地變化著:“小子,你究竟想幹什麼?”
微微沉吟,曾相從蒲團上一躍而起,臉色變得陰厲無比。
兩柱雪亮的狼眼手電,在漆黑的通道裏,顯得別樣的慘白。四周的一切,看起來都似乎變得陰森森的。
張橫和李佳楠兩人,沿著斜斜向下的石階,向下走了近四五米,石階終於到了盡頭,眼前出現了一條悠長的通道。
“楠楠小心!”
張橫的眼眸一凝,提醒了一句:“這裏就是地下層的爐膛了。”
“明白,張少!”
李佳楠輕嗯了一聲,全身頓時騰起了一圈淡淡的光氳。
她可以清晰地感應到,這裏的陰寒更濃了,顯然,越是往下,越是接近了豔煞的源頭,原本的火煞在這裏變得若有若無,渾身象是一下子浸入了冰水中,徹骨的寒冷。
兩人那敢大意,舉起手電,細細地察看起了四周的情形。
悠長的通道一片漆黑,縱然是在狼眼手電如此強烈的光芒照耀下,仍是隻能看到前麵十數米的地方。後麵依然是黑乎乎的一片,就仿佛是一頭怪獸,張開的巨口。
通道全是青石砌成,除了厚厚的泥灰和到處丟棄的瓷器碎片外,根本沒有其它的東西。一陣陣陰風從深處吹來,耳邊響起嗚嗚的怪嘯聲,仿佛是有無數惡鬼正在淒厲地嘶吼,讓人心神震攝,感覺無比的恐怖。
不過,張橫和李佳楠早已體內真元運轉,護住了自己的心神,並沒有受到多大的影響。兩人一左一右,緩步向前走去。
大約走了十幾米,右邊的洞壁上,出現了一個有一人多高的圓洞,洞口還有一扇石門半閉半開著。
手電光一照,立刻看到石門上刻了幾個古樸的篆字:龍甲!
“嗯,這是地下層的爐膛門!”
張橫沉吟著道。
從當時查看的龍窯資料來看,地下層的爐膛,每隔一段路,就會有爐膛門。這是古時燒瓷工人用來加料以及觀察爐膛裏火勢所設。這樣的門好象一共有十幾扇。此刻的龍甲,應該就是第一道爐膛門。
果然,手電光朝裏一照,就看到了膛門內一座巨大的膛爐,十幾米寬,高也有四五米,很是雄偉。隻是,現在爐膛裏沒有瓷器,隻有成堆的碎片還堆在那裏,看起來破敗一片。
張橫下意識地把頭伸入了爐膛裏,想看清裏麵整體的情況。然而,頭剛探入爐膛門,張橫臉色驟變,整個人更象是被火燒了眉毛一樣,猛地向後狂退。
“啊,張少,怎麼了?”
李佳楠大驚,不由驚呼。全身更是光芒大耀,頭頂上刹那現出了一頂皇冠的虛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