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角風狼的風刃神通,強度似乎絲毫沒有減弱的意思,而紅衣女卻已然真的瀕臨油盡燈枯了,符篆放射的金芒愈來愈弱,幾乎都要護不住紅衣女了。
符篆的光芒搖搖墜墜,隨時都有湮滅的危機,紅衣女稍沒留意,左側身子被一絲風刃擦過,登時衣甲盡裂,隻剩下寥寥數片掛在肩上,肋下一片血肉模糊,鮮血狂飆,身軀也隨之劇烈顫抖起來,符篆散發的光芒一陣搖晃,眼見得就要熄滅。
唐寧心裏微微一沉,正要有所動作,神念中卻驀然出現幾個人影,正在以閃電般的速度趕往此地,而且一邊飛馳一邊鬥戰不已,而紅衣女與獨角風狼似乎也察覺到了,兩人幾乎同時做出反應,場中情形登時又是一變。
出現的幾人中,唐寧認識的就占了四個。
其中,唐妍與唐宇兩人,是緊跟在獨角風狼與紅衣女身後追來的,兩人一樣相互逐戰,手段齊出,顯然均想將對方置於死境。
另外三人,則是從相反的方向趕來,分別是白飛、羅嵐,還有一位十六七歲的玄衣少年,唐寧沒有印象,不知道是哪一家的子弟,這幾個人倒是沒有任何爭鬥,隻是相互提防又互相聯手,同樣在飛速趕往此地。
獨角風狼與紅衣女則是在察覺到有人接近後,做出了截然相反的應對。
紅衣女是孤注一擲,竭盡全力咬破舌尖,噴出一絲精血,化作一縷赤紅色的火焰,手中光芒漸消的符篆登時燃燒起來,化為拳頭大的一團刺目光焰,直奔獨角風狼。
獨角風狼卻恰恰相反,察覺到有人接近之後,非但沒有趁勝追擊,給紅衣女當頭一棒,反而將獨角一縮,把風刃神通給收了起來,然後抽身後退,瞬間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再就地一滾,重新化成人形,連頭頂的獨角都消失不見了。
紅衣女以精血點燃符篆,卻因為獨角風狼的快速後退,符篆所化光焰終究落空。
略一沉吟,唐寧亦從洞窟之中出來,卻沒有公然現身,而是憑借陣旗,在兩人戰場附近布設了一座隱匿陣法,然後藏身其中。
獨角風狼化作人形後,手裏的鐵錘已然毀了,此時卻多了一支三丈多長的狼牙棒,棒杆足有茶杯口粗細,棒頭的狼牙釘,根根都有三四寸長短,小指粗細,泛著青幽幽的寒光,變回原形之前的傷勢亦是不見,渾身清清爽爽的,儀態悠閑的斜睨著紅衣女。
紅衣女耗費精血祭出符篆之後,已然精疲力竭,再也支撐不住,身子往後踉蹌了幾步,卻是乘機扔了一把丹藥到嘴裏,然後一招手,將廢掉的長槍收回儲物絲囊,重新拿了一杆長槍出來,隻是看上去沒有先前廢掉的那杆槍品階高。
獨角風狼冷笑了一聲,揶揄道:“小丫頭,可還有足以護身的符篆?”
紅衣女卻是依舊單手持槍,指點著獨角風狼道:“孽畜!且看你如何脫過今日之劫!”
獨角風狼聞言,禁不住哈哈笑道:“大言不慚!”
驀然間雙手持棒橫輝,狼牙棒隻一閃,便已經到了紅衣女胸前,這一擊,居然沒有絲毫征兆,亦是毫無聲息,連旁觀的唐寧都嚇了一跳。
紅衣女卻似早已料到一般,將手中槍豎在胸前,往外一推,刺耳的金鐵交鳴聲響起,緊隨其後便是一連串的碎骨之音,不出所料,紅衣女被獨角風狼這一擊,橫砸出去能有半裏地,雙臂骨骼盡碎,口中噴出的鮮血中尚有幾塊內髒碎片。
可以說,紅衣女至此已至絕境,絕無幸理,誰知獨角風狼此時卻收回狼牙棒,盤膝跌坐在地上,緩緩調息恢複元氣,不再理會已至絕境的紅衣女。
唐寧暗暗納罕不已,他都已經做好了動手的準備,誰知最後關頭,意外頻出。
神念在紅衣女身上略一探察,發現紅衣女雖然看似隻剩半口氣,隨時都會喪命,但卻並未真個傷及根基,隻須稍作調養,便能迅速恢複,遂放下心來,將神思轉往即將到來的幾人。
唐宇、唐妍兩人境界高速度快,但兩人始終未曾停止鬥戰,邊走邊打,反而沒有另外一邊的幾個人來得快,倒是唐寧不認識的那個玄衣少年第一個趕到了。
整個戰場,已然被先前的交戰餘波給衝擊得幹幹淨淨,連一片樹葉都沒有,尤其是獨角風狼的風刃,幾乎將整個地皮都刮掉了一層,光碌碌的,是故,不光玄衣少年,緊隨其後的白飛和羅嵐,都看見了正在調息的獨角風狼與苟延殘喘的紅衣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