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神情由凝重轉為迷惑,然後呆呆的看著劉芒。
劉芒笑著摸了摸自己的臉龐說:“錐子,我不是基佬。”
鐵錐知道自己失態了,忙眨巴著眼睛回過神來,躊躇了一會才說道:“大哥,這單子……你確定沒有拿錯?”
劉芒把撫摸著臉龐的手掌轉為磨挲著下巴的短須說:“上麵有沒有寫著鵪鶉蛋一斤?”
鐵錐點頭答道:“有有有!”
“上麵有沒有寫著注射針筒?”
“有!”
“上麵有沒有寫著墨水,銼子?有沒有寫著鐵絲一捆,尺許長兩端齊口的小鋼管五十根,斜形切口的一根?對了,還有大號鞋墊一對,裁衣剪刀一把,萬能膠水一瓶,大頭針一枚,蠟燭一根?”
劉芒這麼一連串的說下來,鐵錐都雞啄米似的連連點頭。
“那就對了!你照著單子給我買回來就是了。”
劉芒邊說邊拉開斜掛在胸前的小挎包,數了一千塊推到鐵錐的麵前。
鐵錐也不磨嘰,抓起錢來收進褲袋然後才長歎一聲道:“大哥,我混跡市井多年,卻對你所要做的事百思不得其解,按說這張單子的事物最大的可能是用來綁架的,但是為什麼隻要針筒不要針頭?墨水又是怎麼回事?還有鵪鶉蛋,究竟要發揮什麼作用?”
劉芒一臉高深莫測,不做任何解釋,然後斂起麵容說:“接下來還有兩件單子以外的事情我要口頭叮囑於你,你必須要按照我說的去辦,不許敷衍了事!”
“是!”
鐵錐鄭重的點了點頭,不再糾結於之前的問題,正襟危坐,作出一副洗耳恭聽狀。
劉芒壓低聲音說:“找一個口緊的赤腳醫生,能處理普通外傷的就行。還有,幾天後我需要一台汽車,能載人的就行,外觀無所謂。”
對於鐵錐這種混子來說,年輕時與人口角幹架就像是女人的月經,一個月總會來那麼幾回,於是與附近小診所的一個大夫混得很熟,雖然這幾年幹了點正經營生收斂了很多,但是有個頭痛發熱還是習慣往那跑,因為長年的接觸,醫患之間早就如老朋友般熟絡。
至於汽車,他自己剛好就有一台進貨的箱型小貨車,不管是拉貨還是拉人,那都是一等一的。
於是他拍著胸脯對劉芒說:“大哥,沒事,全包在我身上。”
劉芒見事情已經差不多辦妥,便一邊站起身來一邊說:“單子上的東西買好後叫老板娘送到我房間就行,我這兩天要外出一下,回來之後我自會找你。”
鐵錐點頭應允,然後挽留道:“大哥不吃飯再走嗎?咱們到外邊的餐館去搓一頓好的,我請客!”
劉芒頓住撩開簾子的手說:“不了,事成後,我請客,開懷暢飲。”
……
轉出街口坐上出租車後,劉芒對司機說:“到東河鎮雷霆酒吧的那條街口。”
他的計劃是,從街口開始摸查路線,熟悉那一帶的交通狀況。
司機是個三十歲左右的中年人,很是熱心腸。
他對劉芒說:“我看小兄弟是第一次過去那邊吧?那條街治安不是很好,建築物錯綜複雜,找人的話沒有具體的地址是很麻煩的。”
劉芒裝作漫不經心的回答說:“恩,謝謝大哥提醒,我這是第一次過去那邊跑業務,開拓新客戶,所以不是很清楚那邊的狀況。”
司機從車裏的後視鏡裏看了一眼劉芒說:“看你的衣著,應該是大公司裏的人。那條街叫臨二十七巷,鎮上一共有三十個街道,都是按照數字來排順序的,其中臨一到臨十九巷是最貧瘠的居民區,大都是住的舊樓,而臨二十到臨三十巷的街道住的都是比較富裕的人,所以扒手小偷也最多。”
司機的言下之意是叫劉芒要小心自己的錢包,以免在一個舉目無親的地方身無分文,流落街頭。
劉芒誠懇點頭受教之餘,又再一次真心表達了自己的謝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