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三十年後,囚龍嶺。
一庭院,一草屋。
其庭院之內,正又三人站在庭院之中。近近看去,兩異性老者,一中年人。
其中一男性老者,雖滿是白發,身材和他一旁的中年人相比仍顯魁梧。此時的他正站在草屋門口,正指著屋內罵罵咧咧個不停,而那中年人,則是畢恭畢敬的站在一旁,雙手垂膝頭微微低著。
“夏仇,你他娘的!韓清他一番好意,怕你住在此處有什麼閃失。你個不知好人心的玩應兒,三番兩次的把他打跑是什麼意思!”這老者滿臉通紅,滿院都是他嗡嗡的罵人聲。
“砰!”話音剛落,草屋之內便有一物從窗戶處飛了出來,那老者啊呀一聲躲過此物,卻被另一女性老者接在了手中。
“山子哥,都這麼大歲數了脾氣怎麼還這麼爆?難不成在家裏被芷馨管的太嚴了要出來找人撒氣?”這女性老者嗬嗬一笑,將手中之物遞了過去。“喏,看看夏仇雕的,跟你像不像?”
“鶯子,不是我說他,韓清這孩子一番好意想要把你們接回雲霄殿住,他不同意就不同意,幹嘛還把韓清時不時的打上一頓?”看得手中的木雕雕的如活物一般,老者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卻也不解的問道。
這男性老者,正是三十年後的趙鐵山,如今的他位處血盟掌門之位,在九門中有很高的威望。而另一女性老者,則是夏仇的結發之妻蕭雨鶯。而那畢恭畢敬的中年男子,則是早已長大成人,雲霄殿的殿主韓清。
“山子哥,夏仇你還不清楚麼?自從三十年前的事情發生以後,夏仇就好像變了個人一般,脾氣心性都和先前不同。就算是對我,他也時不時的發上些脾氣。韓清的事情,我們就心領了,既然他不願去,就算打死他也不回去的。”蕭雨鶯嗬嗬一笑,十分欣慰的向韓清看去。
“打死他?哼,天下間恐怕還沒有人能打死這老不死的吧?”趙鐵山冷哼一聲後開口說道,“也罷,如今老人都不在了,整個九門除了我以外他也沒個說話的。既然他不想去,那就算了。”
說罷,趙鐵山便欲要帶著韓清離開,蕭雨鶯見狀連忙去送。
“夏老怪,下回給老子雕個威武點的,你這個雕的滿臉他媽受氣樣。”方到門口,趙鐵山好似想起了什麼一般,轉身向屋內喊道。
趙鐵山和韓清走後,蕭雨鶯暗鬆了一口氣。先前還滿臉和善的臉色此時卻突然變為了嚴肅之色,她快步走進草屋之內,對著正坐在木堆之中的夏仇厲聲責怪道,“夏仇,不怪山子說你,你老欺負韓清這個小輩的幹嘛?”
反觀三十年後的夏仇,如今的他也已接近六十之齡,此時的他身穿一身麻衣,正坐在木堆中央專心的雕刻著手中的玩物兒。
“我隻不過是想檢驗一下他的武藝罷了,順便指點他一番。”夏仇麵無表情,就算說話也沒停下他手中的活。
聽得夏仇的話,蕭雨鶯勃然大怒,“指點?你個老不死的沒輕沒重,指點有把人家孩子打的鼻青臉腫的麼?他怎麼說也算的上是一代高手了,就拋開身份問題不說。他一個四十歲的人,滿身是傷的出現在小輩麵前,小輩的人會怎麼看他?”
夏仇聽聞不語,仿佛整個世間,隻有他手中的木雕才能引起他的興趣。看得夏仇如此,蕭雨鶯更氣了,長時間的責怪接踵而至。然而對於蕭雨鶯的謾罵,夏仇仍未做出表示。
“雨鶯,這個雕的怎麼樣?”夏仇突然抬頭,滿臉希冀的舉起了手中的木雕伸向蕭雨鶯處。蕭雨鶯聽聞停止了謾罵,看了看夏仇手中的木雕。
一個年幼的光頭和尚木雕,活靈活現的展現在了蕭雨鶯的麵前。看其和尚木雕,右手摸頭,左手做抻衣狀,其貌甚是憨直。
“唉......”’蕭雨鶯點了點頭,看得夏仇所雕的木雕也不知說什麼是好。
仿佛不知停歇,夏仇方雕好了一個便又拾起了一段木頭,再次埋頭苦幹了起來。蕭雨鶯心中有事,不再理會夏仇欲要轉身而出。
“雨鶯......”夏仇的聲音突然響起。
蕭雨鶯聽聞轉過頭來,隻見夏仇很嚴肅的看著蕭雨鶯,右手放下木頭轉為指向自己的腦袋向蕭雨鶯說道,“不知怎的,我總感覺自己腦內有什麼別的東西存在。”
“什麼東西?狗頭金麼?”看得甚是嚴肅,且帶著疑惑神情的夏仇,蕭雨鶯不由的開口說笑道。
夏仇搖了搖頭,見蕭雨鶯也說不出什麼便不再說話,再次拿起木頭雕了起來。
(二)
春去秋來,轉眼間,一個十年過去了。
還是那個庭院,還是那個草屋。
和先前不同的,是少了一個坐在木頭中間不斷雕著東西的夏仇。
此時的他正躺在床上,蕭雨鶯則是滿臉愁容的坐在一旁。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你又何必如此。”夏仇伸出了自己的手,滿是憐愛的摸了摸蕭雨鶯的頭發。
蕭雨鶯眼眶微紅,聽得夏仇所言則是不語。
“雨鶯,最近這段時間,我一直感覺到心中有人在不斷的呼喚我。這幾天感覺尤為強烈,我想一個人出去走一走。”夏仇突然好似想起了什麼,開口向蕭雨鶯說道。
“什麼呼喚你?你都已經這樣了,還要走去哪裏?”蕭雨鶯聽聞很是生氣,音調有些微高的向夏仇說道。
“就這附近的林子裏,行麼?”夏仇並未妥協,再次開口說道。
(三)
與此同時,寧王朝,囚龍嶺某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