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仇沒有想到,那個叫臘腸的竟然會和氣的和他說話。本來想諷刺的話,卻堵在嘴邊怎麼也說不出口。
“嗯。”夏仇不懂得言辭,隻嗯了一下表示他的態度。
臘腸見狀,露出了喜悅的表情。“來,把二牛抬到火堆旁,小心別讓他再染了風寒。”
幾個人手忙腳亂的把二牛抬到了火堆旁,也湊在那烤起火來。
一群人臉色凝重,也沒什麼話說。
“咳咳。”靠在火堆旁的二牛突然咳了起來,隨後便伴起了陣陣的呻吟聲。“血!二牛的腿又流血了!”也不知是誰突然的發現,二牛已經不流血的腿又流開了血。眾人手忙腳亂的拿出用過的碎布條幫他止血。此時的二牛已經不再呻吟了,不知何時已經閉上了雙眼。二牛因斷腿流血過多,還不曾看醫,感染了傷口。又再次崩裂傷口流血,枉了自己年少的性命。
“嗚...”同樣不知是誰最先哭了出來,其餘的人也都跟著哭了出來。
夏仇為免尷尬,靠在一邊假寐了起來。
雨沒有下多久,不一會便停了。夜變得靜了起來。
“沙沙。”一陣腳步聲在不遠處響起,引得附近的狗叫個不停。
“快躲起來!”夏仇突然反應了過來。“官兵來了!”
廟裏立馬就騷動了起來。孩子們的臉上掛滿了惶恐。
臘腸也不知怎麼辦才好,一臉希冀的望著夏仇。
夏仇此時一臉的沉思狀“嗯....廟裏是不能呆了,那邊有個後門,我們從後門跑出去。”夏仇隨後向後門方向一指。
“嗯,快走。”臘腸指揮著孩子們向後門跑去。隨後,一群孩子伴著月色,向廟後的後山跑去。
不知跑了多久,夜又再一次的靜了下來。所有人都坐在了地上喘了起來。
“和我無關,為什麼我也要跟著一起?”平靜下來的夏仇納悶到。
“龍洋是不能再待了,現在的我們隻能去別的地方了。”臘腸沮喪的說道。
眾人仍在因二牛的死而處於悲傷之中,因此沒人搭理臘腸。
“咳,現在也沒事了,我就先走了。”夏仇不習慣處在悲傷的氣氛中,開口提到,隨即轉身要走。
“喂”,臘腸向夏仇喊道“你去哪裏,你若回龍洋,官府定把你當成是我們的同夥,若沒有去處,便和我們一起吧。”
所有人都沒有料想到臘腸會邀夏仇和他們一起,就連夏仇本人也是一樣。
“我?我為什麼要和你們在一起?我自己蠻好。”夏仇貌似有點動心。
“你以為我想?要不是因為是我們連累了你,我才不會讓你到我們中來。不過......有同伴的感覺不是很好麼?至少不會孤獨......”臘腸嘴不讓人,可心裏卻不是那麼想的。
孤獨?同伴?自從父親去世,就再也沒有一個親近的人了。孤獨一直伴隨著他,其實,他很羨慕臘腸他們,雖然日子苦,卻有一幫親近的人。
夏仇,早就動了心了。
“來吧,小驢鼻子,和我們一起吧。”其餘人可能是因為感恩,都向他發出了邀請。
夏仇感覺這時他第一次的被別人如此的在意過,兩眼早已朦朧“既然你們這麼有誠意,那我就跟你們一起吧。”夏仇仍在逞強“不過,你們要是再叫我驢鼻子,欺負我的話,我就告官!”
眾人聽到他同意了,臉上都或多或少的露出了笑容。多了一位小夥伴,假若沒有二牛的事,他們可能真的要歡天喜地一陣了。
“快走吧,小心官兵一會又追上來了。”還是臘腸想的周到,扯回了還沉浸在喜悅中的眾人,隨後率先尋了個方向走。其餘的十幾個孩子,都緊隨其後。
邊走邊乞討了幾天,臘腸一撥人走到龍洋西麵的令一座大城,名叫臥蠶。該州雖然地域寬廣,可兩麵卻有兩條山脈,名曰南嶺和北嶺。遮天蔽日,窩蠶夾在兩山脈之間,好似一隻躺著的大蠶。因此此州名為窩蠶。
一行人到了窩蠶,在城內乞討。在郊外,十幾個人七手八腳的建了一個簡易的木棚,雖僅夠他們住下,卻也能蔽日遮雨,一群人其樂融融。
就這樣,夏仇和臘腸他們在一起度過了艱辛卻不苦悶的兩年。
兩年後。
正值初春,夏仇和臘腸等人和往常一樣在窩蠶乞討。卻聽路人突然說道,幾天後是佛的生日,窩蠶最大的寺廟——萬若寺,會舉行布施活動,來慶祝佛的生日。
對於正處在國泰安康的中王朝普通人來說,這沒什麼。可是對於夏仇等人來說,這可是一次吃飽飯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