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樣。”若鬆明點點頭,“如果你這個真的普及到每個人,真的不知道社會會變得怎麼樣,至少我覺得當今人類對生命的理解還不至於上升到足夠理解死亡的存在以及後果。也就是說,他們還需要憑借著死亡去生存。”
“當然這也不是絕對的,”旁邊走來一個光頭留著短白須的穿著花襯衫的老漢,他有著混濁的雙眼,但整體看起來卻精神抖擻,倒也看不出年紀很大,他對左林伸出了手,“費湧,中關村社會學博士,很高興能見到你。”
“你好。”左林禮貌性地回應,兩人友好地握了一握,然後左林就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說實話,你這個發明意義很大,但問題也很大,就像若鬆明說的,它會讓人忘記死亡。人的基因裏的一切法則都是為了生存而存在的,自人類出現到現在,生存和繁衍是兩個永遠不能逃避的問題。”
“可是隨著文化發展,越來越多人對於繁衍都不再如過去般有足夠的積極性了。”
“那是因為人類麵對得起不繁衍的結果。一個人不結婚,或者結婚不孕育後代,就這樣過完一生,似乎也沒什麼問題,甚至乎過得反而更加輕鬆而少了煩惱。但是死亡不一樣,它具有未知性,而對於未知的東西,人的基因本能是感受到恐懼。”
“那麼有解決方法麼?”林櫻問道。
“有,但也沒有,”費湧點一下頭,接著搖兩下頭,“讓人去感受死亡,無論是真實的,還是虛幻的,至少要去感受到了死亡究竟是怎樣的,這樣子,人們對於死亡的理解會變得天翻地覆。之後再通過新聞發布一些正確的哲學理論進行適當性的引導,這個問題就迎刃而解了。可現在的問題在於,沒有任何儀器能夠徹底去欺騙大腦,最多做到的也隻是表層性的欺騙,讓人進入假死狀態,而這種狀態大腦不會將其判定為死亡的。”
“也就是說,對於現在來說,這個問題無解?”林櫻又問道。
“對,”費湧很認真地點頭讚同,“你這個東西,出來得太早了。”
左林沉默,因為他也不知道現在應該說什麼好,這樣的結果是他由始至終都意料不到的。他想到了被質疑被否認,從而準備好了各式各樣對應的解,他也想到了發明不會被認可,所以心裏也做好了被拒絕的打算,可萬萬沒想到是這樣的一個結果。
“當然,你這個也不全是毫無意義,至少可以用在有思想覺悟的人身上,比如在場的科學家們,比如政府有才智的高層人員。我們總說天妒英才,你則給英才們一個抵禦天譴的盾,很不錯。”
費湧最後還是對左林的成果表達了高度的認可,他的一番話也讓左林好受了一些。
“不論如何,你都是個天才。”費湧發自內心地感歎,“可惜你過程上受了些苦,還請你不要怪罪政府。你要知道,現在很多人思想上都有些激進,不采取鐵腕措施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