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非子在《五蠹》中說:“儒以文亂法,俠以武犯禁。”
文人們總是靠筆杆子擾亂法製,俠客們總是用暴力觸犯律例。韓非是講求中央集權和“法、術、勢”為代表的帝王之術的,一切都是為君主製和中央集權服務。俠講的是個人武力和暴力宣泄,在一定程度上麵是衝擊了封建朝廷的統治體係的。
韓非子是法家的大名人,非常反感這些文人和俠客,覺得好好的社會秩序都被這些人給搞壞了,而一個穩定的社會秩序應該是高於一切的。可是,在中國曆史上有著太多“以武犯禁”的事情,那些以暴力來解決問題的人當中,也不乏有勇有謀的豪傑之輩,千百年來一直得到人們的景仰。司馬遷在《史記·刺客列傳》裏特地給一些“以武犯禁”的人以大量筆墨。
但凡是一個中央集權的朝廷,都是嚴厲地打擊遊俠和脫離中央統治的暴力團夥。寧為太平犬,不為亂世人。有壓迫就會有反抗,不管是大隋王朝怎麼禁止,民間的俠、盜依然非常昌盛。王朝統治力強盛,武林勢力衰弱些,王朝影響力式微,武林的規模就會上升。
南方武林最厲害的長生門的少門主楊侑圩,與北方武林盟主華山掌門的三公子趙琦約定午時於金陵城城門上切磋武藝,金陵知府倒是開明,知道自己小胳膊小腿加上缺額嚴重的府兵奈何不了這兩個年輕氣盛的家夥。
金陵知府索性在城門口劃出一塊空地,讓為數不多的府兵過去維持秩序,免得圍觀的百姓引發混亂。治下要是發生了武林鬥毆事件,最多也不過是被禦史台彈劾一下,禦史台就是幹這個活的,不被彈劾幾次都不算當過官。可要是發生了大規模的百信騷亂,那可就是大事件,絕對會被禦史台群起而攻的,不是也得脫層皮。
午時還沒到,城門就已經圍了很多百姓了。捏麵人的、麥芽糖、瓜子花生,城門口儼然成為了小集市。
長生門和華山的人提早就過來占了位置,布置好了休息的地方,省得楊侑圩和趙琦到時候沒地方呆。好在武林人士,多少學習過仁義,並不與普通百姓為難,隻要是忙活吆喝的小百姓沒有越過休息區,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趙琦多生活在北方,對於這麼熱情的金陵百姓有些吃驚。北方尚武,街頭鬥毆非常普遍。而南方百姓生活富足,更注重讀書科舉,武術的切磋很少。作為南北兩個頂尖門派小輩的對決,自然能夠引起轟動。楊侑圩則是見怪不怪,非常悠然地坐在上好的小紫檀製成的扶手椅上。
隔著偌大的擂台,楊侑圩頗有意味地盯著正在熱身的趙琦。趙琦的年紀要偏小些,性格有些衝動好勝,把這次的切磋看作是非常簡單的一個武術切磋。可是作為少門主的楊侑圩,他更清楚,這是北方武林對南方武林的一個侵蝕。
南方更加富裕,武林門派的實力相較於北方略有遜色,北方尚武可是缺少商業環境。北方武林想要擴展自己的影響力,想要有更多的錢財購買淬煉身軀的藥材,就必須朝著南方發展。而侵蝕南方武林地盤的排頭兵,無疑就是北方武林盟主華山了。
如果楊侑圩能夠在金陵的老少爺們麵前打敗華山伸過來的觸角,當天就能夠傳遍整個南方。北方武林想要借機侵占南方武林的勢力範圍,就會多出更多的阻礙來。
楊侑圩不知道對麵的趙琦是受到華山掌門的指派,還是被人當成了一枚試探長生門的棋子。
果然是年輕懵懂啊~
楊侑圩不由地扯出了一抹輕蔑的笑意。
午時,楊侑圩和趙琦站到了擂台的兩麵側。
先是由金陵城一位頗有名氣的老夫子宣讀了切磋武藝的若幹規則,包括某些不能攻擊的部位和點到為止的意思。
趙琦還年輕,在老夫子宣讀規則的時候有些走神,眼睛不自覺地瞥向台下嗑瓜子聊天的圍觀百信,嘴角不由地有些抽抽。
“這些家夥還真是把比武當成是看戲啊!”趙琦心中不忿地想到,“真的是一群手無縛雞之力的家夥~”
趙琦想了想昨晚的長談,真心覺得這個富裕的地方,就該屬於華山。
“侑圩兄,指教了!”趙琦長劍一拔,脆聲喝道。
“毛都沒有長齊的小子!”楊侑圩心中說道,不過表麵還是非常和氣地說道,“不敢不敢。”
“我來了!”
趙琦一往無前,內力通過劍鋒掃過一個誇張的長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