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遠跟著王子瑜,步入一條林蔭小道。
“吳遠……”漭仁公喃喃道。
“公爺。”吳遠應了一聲。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是泅觀王的幼子吧。”漭仁公笑道,“你應該和王瀟同歲吧。”
“是。”吳遠點了點頭。
“真不明白為什麼你會跑來和他比武。”漭仁公轉頭看了吳遠一眼。這一眼,看起來平凡無奇的一道目光,但在吳遠看來,這一眼意味深長,讓他心裏發慌。
漭仁公依舊保持著他那張平易近人的笑臉。吳遠沒有作聲。
“王瀟啊,他已經多年不曾習劍了,也不知道這拳法是哪裏學來的。”漭仁公收回了他的目光,望向了遠處竹林中依稀可見的紅木小樓,“這小子下手還不知輕重。”
吳遠笑了笑,他的胸口直到現在還是灼灼地疼痛。
若不是他的冰玄劍氣護住心肺,他還能不能站在這裏就成問題了。
不管怎麼說,雖然隻有兩三招,但足以看出,王瀟的拳,迅捷如虎,力蠻如熊,其上的造詣不會比他曾經的劍法要差,少說也有二三年功底了,甚至四五年。
據吳遠所知,王府是沒有這種拳法的,放眼整個漴國都找不出幾個會這種拳的拳師。
因為漴國尚劍。
王瀟說這是軍體拳,可吳遠覺得,這更像是漴國北方鄰國,梁國的皇室之拳——梁家拳。
*
“嘿,王瀟,你在看什麼?”高挺的黑發少年問一個坐在電腦屏幕前的,長發及腰的少年。
“軍體拳。”那少年回答,“接下來尋找鏡中界的幾年,可以無聊練練。”
“你行嗎,你記憶力這麼差?”
“肌肉記憶。”
*
“到了,請。”漭仁公停下了腳步,做了個請的手勢。
紅木小樓門口,兩個長戟侍衛打開了深紅色的大門。
這是王府的會客廳,宣樂閣。這棟小樓算是王府最年輕的建築之一了,因漭仁公的好客友善而佇立。
吳遠抬頭看了看宣樂閣鑲了金的屋簷,邁步而入。
*
王瀟穿著那個侍衛的衣服,走在大街上。胸口那個血紅色的烙印還在隱隱作痛。
之前王瀟引出身體裏的一道炎煌劍氣的時候,他的腦海就像是被針紮了一般的刺痛,胸口更似有極寒之蟲在撕咬。
若不是他立刻大力握住劍柄,撕裂了虎口,定住了心神,恐怕他當時就已經昏厥過去了。
而現在,這種痛楚沒有褪去,如潮水一般地衝擊他的靈魂。
王瀟的腳步很沉重。
後來吳遠的寒冷劍氣雖然沒有直接擊中他,但它卻殘留在了王瀟的體表。那道寒氣,和痛楚一起侵蝕著他。
可他卻不能動用炎煌劍氣去化解。
這似乎成了一個打不開的結。
雖然是下午時分,太陽正毒辣,王瀟卻不流一絲汗水。
一個長發及腰的黑色人影,撲倒在地。
*
“近來觀王可好?”漭仁公一麵引領吳遠坐下,一麵問道。“父親最近去漴東督兵了。”吳遠答道。
“哦,我忘了,本月軍演,我二弟也去了。不過最近軍演是不是越來越頻繁了?”漭仁公道。
這是三大家族勤王的慣例。以嫡長子繼承製為核心的宗法製,要求各大家族當代的嫡長子繼承家主之位,次子及幼子,中央,也就是皇族水氏,會給予官職。
當代的嫡係次子,出任的是漴國將軍。
吳家鎮東,王家鎮北,蔡家鎮南,水氏鎮西。
吳遠拿出一個青色的錦囊,道,“這是我父親要我親手交到您手裏的錦囊。”
“哦?”漭仁公皺了皺眉頭,他伸手接過來了。
這種青色的錦囊是用來傳達軍事機密的,而泅觀王不把它送到其他將軍那裏,卻要把錦囊送到家主這裏,出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