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果興阿和特普欽出城的時候,長祿把戰果清點了出來,共計殲敵兩千一百餘人,俘敵四百餘人,繳獲馬匹三千餘匹,其餘槍械、滑膛火炮無算,另炮兵擊沉俄艦七艘,擊傷五艘。固安軍方麵無人陣亡,但是步兵連和騎步兵連輕重傷員足有一百多號,也就是固安軍野戰救護及時,不然少說也得死上幾十人。果興阿對於繳獲沒什麼興趣,也就是看這幾千匹頓河馬不錯,至於四百多俘虜,果興阿可不準備再搞什麼戰俘營。
“扒光衣服,讓他們自己從江裏遊回去吧!”果興阿看著足有四裏寬的黑龍江,找到了安置這幫戰俘最好的辦法。
“王爺?……”特普欽覺得這麼做有些殘忍,這些騎兵的水性恐怕沒那麼好,果興阿讓他們遊回去,和直接淹死他們幾乎沒有區別。而且特普欽也擔心這麼做,會進一步激化與俄國人之間的矛盾。
“嗬嗬!可惜不是冬天,不然冬泳更好看!”果興阿嬉笑著搖了搖頭,沒給特普欽勸解的機會。
戰鬥結束之後兩天,曹夢的輕騎兵團終於趕了回來,不過俄國人已經不見了,曹夢隻能在周邊搜索殘敵。結果是不搜不知道,一搜嚇一跳,璦琿周邊地區居然藏匿了足足五百多,沒能逃回對岸的俄軍,甚至有些人就躲在清軍旗兵的家裏。俄軍殘兵還是老規矩,扒光了扔江裏,但是藏匿俄軍的清兵,可就得立點新規矩了。
清兵私通俄軍的事不多,但是容留俄軍住宿的事卻常有,特普欽主政黑龍江的時候就發現過幾起。俄國人過江偵查,或者單純的過江打獵,也得有個住的地方,不能呆在野地裏喂狼。沿江的清軍士兵家裏就是個好選擇,這裏不會有人來搜查,條件也相對好一些。俄國人住店付賬,也沒有耍無賴的時候,所以很多窮苦的清軍士兵,為了銀子賣了祖宗,都有過留宿俄國人的經曆。這些清軍都是出身旗下的正丁,也隻有他們才有這樣的條件,團練連自己住的地方都沒有,當然無法收留俄國人。
對於這些人,特普欽是痛恨的,處罰上也算比較嚴厲。一般發現有容留俄國人借宿的清兵,特普欽都會立即革除他的旗籍,砸了他本人和子孫的鐵飯碗,然後施以鞭刑,枷號示眾。但果興阿要徹底杜絕這種情況,並且處於對漢奸的痛恨,所以手段也更很辣些。
“就地正法吧!”看著三個容留俄軍敗兵借宿的清軍,果興阿長長的歎了一口氣,這些破衣囉嗦的人,也是真的太苦了。
“王爺,他們也是生計所迫,您看……”特普欽有心求個情,剛剛打了打勝仗,希望果興阿能網開一麵。
“其情可憫,法理難容!身為旗人,卻裏通外國……唉!你們自盡吧!用鮮血洗刷你們犯下的過錯!你們的家小,我會照顧,他們不會再窮苦,也不會有人因你們今天的罪過而嘲笑他們,將來他們可以堂堂正正的活著,並且為國家做出自己的貢獻!”果興阿看著幾個在初夏還穿著棉袍子的旗丁,心裏也有點不忍了。
“多謝王爺!”三個旗丁一個頭重重的磕在地上,撿起士兵扔給他們的刺刀,從容的自我了斷了。他們容留俄國人不過是為了幾個錢而已,為的就是讓家裏人能吃飽飯,所以他們並不怕死,反而更怕被剝奪了旗人的身份,失去了朝廷發給的糧餉。如果是那樣,他們的家小,就更沒有活路了。
“把他們的家小帶回吉林吧!送他們的孩子去讀書!”果興阿心裏有些苦澀,這些士兵在江邊守衛著國土,心中肯定是愛國的,但是為了幾個錢卻又通敵,實在讓人無法接受。果興阿在心裏默默的說著,要讓東北富起來,讓人有愛國的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