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多名輕騎兵驅趕著數十名精明的戰俘來到了白洋澱邊上,讓他們趁著落日的餘暉,下水去抓魚。一來享受一下以人為牛馬的快感,二來希望晚上可以喝到鮮美的魚湯。看著在水中撲騰著的笨拙的戰俘,勝利者們肆意的放聲大笑,也正是著得意的笑聲驚動了躲藏在白洋澱裏的人。
勝保逃跑經驗豐富,膽氣卻太弱了,聽到附近得意的笑聲,他和一群驚弓之鳥慌亂的逃出了秘密的隱身之所。不過看到岸邊騎兵的打扮之後,勝保又趾高氣昂了,他認識那身裝扮,有些掉色的纓帽和袍褂,陳舊的武器,那正是關外旗兵的標配。
“你們是誰的部下,怎麼敢在這裏肆意嬉鬧,你們的上官呢!”勝保把他們誤認為了自己麾下逃散的關外旗兵,以為那幫半野人見固安軍撤走又回來了,還在水邊沒心沒肺的嬉戲。
“大人在營地裏休息!”勝保久居上位,氣度還是有的,幾個沒見過什麼市麵的旗兵還真被勝保給問住了,五千多人裏有很多他們不認識的大人。
“荒唐,怎麼可以如此廢弛軍務,快帶本官去見他!”勝保在錯誤的路上越走越遠,他還以為他有了收攏殘部的機會。
“嗻!”旗兵們越來越含糊,隻能叫上了水裏的戰俘,帶著勝保返回了營地。
戰俘裏還真有人認識勝保,但是他們是精明人,所以他們精明的選擇了一言不發。勝保有五百人,旗兵僅有百多人,如果打起來,勝保是有很大勝算的。可是這對這些精明人來說,並沒有任何的好處,兩邊兵戎相見,肯定會稍帶上他們,而沒有武器的他們肯定會成為第一批戰死的人。勝保人緣不錯,但是精明人並不準備為了勝保而犧牲自己。
遠遠的看到了巨大的營地,勝保非常的欣喜,這裏足有萬餘人,看來他的殘部都回來了。果興阿已經撤走了,八成是回了京師,隻要再次把這些爛人組織起來,勝保還是北方的強勢軍頭之一。他的兵力是和僧格林沁比不了了,但是僧格林沁還沒有和果興阿開戰,打過之後,僧格林沁那個死心眼的下場,絕對不會像自己這麼好。
“你們這群貪生怕死的孬種,怎麼可以如此不堪,你們的兵器呢!連吃飯的家夥都丟了,你們還敢回來!本帥今日大度不與你們計較,若有再犯,本帥定當軍法從事,絕不輕饒!”勝保越過帶路的旗兵,一個人跑到了戰俘們的柵欄外麵,恩威並用的吼了一通。柵欄裏麵正在憂心自己未來命運的戰俘們,看著他們曾經的統帥,全都懵了,實在不能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
“好生休息吧!明日本帥再帶著你們北上重整旗鼓!”看著呆若木雞的人群,勝保又激勵了一下士氣。
“各部營官何在?”勝保又趾高氣昂的跑到了有魚有肉的一幫人麵前,呼喝了起來。
“你是?有什麼事?”天已經黑了下來,站在篝火暗影裏的李枝,努力的回憶這眼前這個人是自己部下中的那個官員。
“混賬,本帥乃欽差大臣勝保!”勝保很生氣,這幫混蛋居然連自己都不認識了,自己有那麼狼狽嗎?
“哦!”李枝恍然大悟。
一直在遠處思考人生的博日圖,忽然聽到了急切的呼喊,又有人來叫自己了,但是他真的沒心思去和李枝他們吃野味。一看到自己麾下兩個興高采烈的新晉團長,博日圖就渾身的不舒服。
“旅座!勝保抓住了!”李枝親自跑了過來,笑的更加燦爛,博日圖也笑了起來,他的腦海裏出現了四個字--立功贖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