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寶明皇,玉環妃子,宿緣正當。自華清賜浴,初承恩澤。長生乞巧,永訂盟香。妙舞新成,清歌未了,鼙鼓喧闐起範陽。馬嵬驛、六軍不發,斷送紅妝。西川巡幸堪傷,奈地下人間兩渺茫。幸遊魂悔罪,已登仙籍。回鑾改葬,隻剩香囊。證合天孫,情傳羽客,鈿盒、金釵重寄將。月宮會、霓裳遺事,流播詞場。唐明皇歡好霓裳宴,楊貴妃魂斷漁陽變。鴻都客引會廣寒宮,織女星盟證長生殿。……”
果興阿傻了,因為他從來沒聽過,他的前世能唱的了這個的都是藝術家。不過這個詞句對他來說也有些晦澀了,他聽著好像是說楊貴妃和李隆基的故事,但是努力聽了半天也沒聽太明白。哈福那看來文學素養真的比果興阿高,他好像能聽明白,一直在閉著眼睛聽,不過形象實在太差,哈喇子一直嘩嘩的流,也不知他想到了什麼。
一曲唱罷,兩位美女款款起身,向兩人躬身施禮,有些下台鞠躬的意思。
“好,好!”哈福那依舊掉價,他現在的狀態特別像在戲園子喊好。
“賞嗎?”果興阿尷尬萬分,一是和哈福那在一起他多少覺得有點丟人,就像你帶朋友去聽交響樂,這哥們兒半道起來喊好一樣。二來他也不懂這裏的規矩,這一曲演完了,是不是得賞銀子啊!無奈的果興阿隻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皮潤民。
“哈大爺有賞!”皮潤民當即以哈福那的名義,給兩位姑娘各賞了十兩銀子。
銀子數目不小,不過書寓裏的姑娘都是吃過見過的,表情上沒有任何的波瀾,向二人致謝之後,便將樂器遞給了剛剛陪坐的兩位姑娘。
“彈首《十麵埋伏》吧!我們聽這種殺伐之類的曲子暢快些!”既然是自己花錢,果興阿當然要點歌聽,起碼得是聽的明白的。剛才咿咿呀呀的唱了半天,他得問了皮潤民才知道唱的是《長生殿》。
“先生即是有豪情的人,不如奴家彈奏一曲,先生即興作詩一首吧!”這小姑娘厲害的很,她們本來準備好了彈唱的曲目,果興阿一看就是個生瓜蛋子居然敢自己點歌,當然要回敬一下。
書寓本就是文人墨客往來的所在,小姑娘的話音一落,幾個姑娘就把筆墨紙硯給鋪開了,果興阿當即就變成了呆頭鵝。果興阿是穿越過來的,繁體字都認不全,毛筆書法更是極具後現代風格,讓他寫詩還不如直接找他打架。所有人都看出了果興阿的窘迫,不過小姑娘就是要教訓果興阿,哪裏給他推辭的機會,大珠小珠落玉盤的琵琶聲急促的響了起來。
“我說你寫!”果興阿一指皮潤民先解決了字不行的問題,然後就開始了頭腦風暴了起來。
果興阿一腦門子的汗水,卻一個字也想不起來,偏偏琵琶又像催命一樣急促。好詩果興阿到是還記得不少,可是都是清代以前的,說出來立馬就會穿幫,近現代的詩詞記得實在太少。太祖爺的詩詞他到是記得不少,畢竟語文課本裏都是要求背誦的。可是太祖爺的詩詞氣魄太大,果興阿如果剽竊了,雖然能蒙混過關,不過恐怕要不了多久就會有人告他謀反。
“慷慨歌吳市,從容笑匪酋;引刀成一快,不負少年頭。 留得心魂在,殘軀付劫灰;青粼光不滅,夜夜照燕台。”琵琶尾音的時候,果興阿稀裏糊塗的就突嚕出了半首詩,因為前半首他沒記住。他能記住這半首也是有原因的,這首豪邁的詩作,作者便是近代頭號大漢奸汪精衛,果興阿前世一直納悶一個賣國賊怎麼能寫出這麼慷慨的詩作,納悶的時候多了,也就記住了。雖然是應付差事,不過果興阿還是改了幾個字,不然果興阿也沒入獄,有些太不應景了。
一屋子的人都傻了,連揮毫的皮潤民都傻了,誰也沒有想到呆頭鵝一樣的少年,能隨口說出這樣豪邁的詞句。
“雲閑,不吉利啊!你是帶兵的人,不要總說些死不死的!不吉利!”哈福那眼睛裏多了一些昏聵以外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