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放心!”田寬還有些想不通,但是他知道果興阿態度清晰,他願意用自己。
和田寬分別之後,果興阿的腦子就越來越清醒,漸漸拋開了對於黃達平的恐懼,離走出困局隻差一步了。雖然有些兒戲,但就是一個陌生士兵一句略帶恭維的話,卻讓迷茫的人最當真,勝過身邊的人百句千句。生活中也總是這樣,一個鑽了牛角尖的人,身邊的人無論怎麼樣的苦口婆心都很難說得動他,反而是外人不經意間的一句話,就讓他開了竅。
果興阿甩開了警衛幾步,自己一個人一邊腦子裏翻江倒海一邊漫無目的的遊蕩。忽然聽到一個有些膽怯的聲音在叫他,果興阿一番尋找才在角落裏找到了一個縮頭縮腦的傷兵。如果說田寬是在角落裏傷神,這家夥簡直是在角落裏隱身,竭盡一切努力想把自己隱藏起來。
“你叫我嗎?”果興阿困惑的看著傷兵,清軍裏很少有這樣在果興阿麵前還不講禮貌的人。
“快過來,別在外麵亂走,一會軍官發現要罵的。”傷兵雖然形容略有些猥瑣,但是神態可親,而且臉上還有著淳樸且善意的笑容。
“哦!好!”果興阿左右看了看,笑嘻嘻的跑到了傷兵的身邊坐下,跟著的幾個警衛班戰士也裝作是傷兵的樣子,在附近找了位置坐下。
“你傷著頭了,沒事吧!”傷兵指著果興阿額頭上的白布說到。
“是啊!不礙的,你傷哪了。”果興阿實際什麼事也沒有,不過大家都說是他頭上的槍傷作怪,所以甜妮在他的額頭上纏了條紗布,其實就是個心理安慰。不過目前處於半瘋狀態,說是傷了頭了也可以。
“頭是百會穴,別大意了,他們……”傷兵對於果興阿有著特別的好感,但是剛說了兩句就發現警衛班的人坐了過來,立即小心了起來,還偷偷的拉了拉果興阿的袖子。
“他們是我的病友,都是傷了這兒的!”果興阿一邊說著一邊指了指自己的頭,他已經確定這個傷兵是太平軍的降兵了,不隻不認識自己還不認識警衛班,隻能是新降之人。
“咱倆去那邊坐吧!別吵著他們。嘿嘿!”傷兵拉著果興阿就要走,見警衛班的人回頭,還點頭哈腰的笑了笑。
“好啊!咱們去哪坐吧!”果興阿覺得傷兵沒有危險,示意警衛班不要跟著了,幾個戰士見二人走的不遠,也就放任二人過去了。不過他們都把槍套的扣子悄悄地鬆開了,把擊錘也輕輕的搬開了。
“你要小心點,離那些老官軍遠一點,咱們剛投效過來,觸犯了他們要吃虧的。”傷兵一副關照老弟的嘴臉,摟著果興阿的肩膀在一處牆根底下坐了下來。
果興阿看了看傷兵,又看了看自己,最後看了看警衛班的人,終於弄明白為什麼傷兵拿他當自己人了。全軍上下都是穿號衣的,就連做飯的廚子都不例外,唯獨傷兵一身百姓服色,果興阿一身襯衫西褲。穿號衣的都是清軍,那不穿號衣的不就是剛剛投降的太平軍了。
“咱們以後不也是官軍了。”果興阿笑嘻嘻的說,有種康熙碰到韋小寶的新鮮感。
“以後再說以後吧!可都是剛從戰場上下來,不是一邊啊!你敢說他手上的傷,一定不是從你火槍裏飛出的鉛子打的?還是仔細點吧!老弟!”傷兵一副過來人的口氣。
“那以後咋辦啊!不行,咱跑吧!”果興阿非常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