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鄭宇卻無動於衷,口腔內的血腥味蔓延開來,司馬天霞手臂緩慢抬了起來,手指好像要觸摸他的臉頰,因為很害怕這一切都是虛假的,而是自己在做夢。
手指觸摸到的一瞬間,鄭宇的腦袋稍微的往後撤了一下,根本沒有摸到,這讓司馬天霞的眸子瞪大了,旋即露出了淒然的笑顏,眼角滑落淚水,她明白了,兒子恨她!
“是媽媽不對,這麼多年以來讓你受苦了,我也拚了命的找你,隻想要早點找到你。”司馬天霞流著淚小聲的道歉,可她的每一次道歉,就像是一把把刀插進鄭宇的心中。
如洋蔥般被一層層的剝開而來,深吸一口氣,不想要理會她的任何一句話,可腦海中翻出了陳年記憶,從小孤兒院有人來領養孩子,可他隻能夠挨罵的躲在牆角看著別人的養父養母!
為什麼他就要遭受到不公平的待遇,每天不是挨罵就是挨打,甚至是被院長抓去針紮,說他偷東西,不打以後會變成壞人的,他哭著說不要,心裏麵念著爸爸媽媽,然而這種生活持續到了他被帶走。
學校的住宿,過年過節,他獨自一人待在宿舍裏麵,別人則是回家與家人團聚,有的朋友邀請他一起回家,然而從小遭受到虐待的他,早已封閉了內心,任誰也親近不了。
被別人給打了,他隻能夠默默地承受著,反抗將會遭受到更多人的攻擊,同學們罵他沒爹沒娘,就因為是一個雜種,當時氣得他揍了十幾人,好在成績優良,才沒有得到太大的懲罰。
“如果當初我沒有將你放在家裏,而是將你帶在身邊,那你便沒有這樣子,而是健康長大,你要恨的話,恨我一個人就好,媽媽不怨你。”司馬天霞說出來的這番話,讓站在門外的兩人更加痛苦。
這時候,鄭宇睜開了自己的眼睛,第一次與這位叫做‘母親’的女人對視,眼睛真的是很像,他將嘴角咬爛了,鮮血滑下來,讓司馬天霞心疼不已,想要為其抹去,再度遭受躲避。
“我從來不知道爸爸媽媽到底是什麼,別人擁有的,我卻沒有,我就在問自己,這一切是不是我太壞了,他們不要我了?是不是我做個好孩子就會回來找我,但沒有!”鄭宇聲音極其嘶啞的說話。
“那群人告訴我,我就是一個廢物,雜種,是從垃圾桶裏麵出來的,我打他們,他們的父母來找我,那種眼神是什麼你知道嗎!”鄭宇的喝問聲讓司馬天霞止住了淚水!
“怨毒,痛恨,當著麵說我是沒人要的雜種,我多麼想要告訴他們,我也有爸媽,隻是他們沒有來找我,隻要我做個好孩子就會來的,他們回答我垃圾沒人要!”他的聲音在整棟別墅能夠聽得清清楚楚。
門外的步柔萱哇的一聲就哭了,緊緊的咬住自己的小臂,步淩淵雙拳緊握,瞪目欲裂,心中又怒又痛,他的兒子到底經曆的是什麼樣的童年,他仿佛能夠看到一點點了。
“直到我長大,我明白了,我不需要在追尋這些東西,隻要為了自己而活就夠了,因為親情,家人,家庭,這全部都跟我無關,因為我恨!”司馬天霞看到鄭宇的眼睛布滿了血絲,一字一語,比起任何武器都要來的更加有傷害,她多麼想要將他擁入懷中,可做不到。
鄭宇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他是穿越者,一切的一切終於和這具身體真正的融合在一起,鄭宇和他,不分彼此,這些話是鄭宇多少年來多麼想要吐露出來的話,然而根本沒機會。
司馬天霞心中的鬱氣終於完全的消散而去,見到鄭宇的一瞬間就沒有了,現在她隻覺得自己的五髒六腑非常的溫暖,長年累月來的胃痛徹底的被治好了,可鄭宇的臉色越來越蒼白。
當準備收針的時候,司馬天霞回複一絲力氣的緊緊抓住他的手掌,淒然道:“宇兒,留下來好不好,爸爸媽媽想要彌補這些年的一切,當做給我們一個機會好不好?”
鄭宇昂起腦袋,眼角非常不爭氣的滑落晶瑩,扒開她的雙手,將銀針收了回來,可完全控製不住淚水,滴答滴答的落了下來,單手捂著臉哽咽道:“我恨你們……”
“但我更想你們!”最後六個字真心是讓聽到的人淚奔了,步淩淵真的再也忍不住了,不是男人不落淚,而是未到傷心處,兒子的這句話讓他與女兒哭成了淚人!
司馬天霞終於是露出了最溫柔的笑顏,世間上什麼東西都無法敵過媽媽得笑容,看到鄭宇搖搖欲墜的站了起來,氣急攻心,喉嚨用上一抹腥甜,噗地一聲,噴出一道血箭!
碰!
他在母親的注視下摔倒在地麵上,那鏡子沾染著兒子的鮮血,她撕心裂肺的尖叫!
“宇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