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2 / 3)

林霞聽了高聲喊叫:“我會講我會講,爺爺都講好多遍了。”

外公笑著,龔雲打斷林霞,大吼一聲:“都不要吵,聽家公講!”

外公看看幾個孩子,就說開了——

很早很早以前,東海裏有個龍王,龍王第三的龍子犯了法,被流放到太湖縣和宿鬆縣邊境的大山裏,後來自己封自己為王,專門做壞事,當地的土地老爺就上奏玉皇大帝,玉帝命令早就下凡的羅漢菩薩,把它鎮壓在羅漢尖山腳下。羅漢尖是我們這裏最高的山峰。

玉皇大帝為護佑人間生靈,又派如來佛和觀世音到人間來,勸導人們誠信為本,慈悲為懷,積德行善。他命令所有龍神到各地鎮守江河湖海,所有鳳神鎮守大山深穀,與各路神仙一起,共保一方平安。

按照安排,進入我們這裏的有一條龍和一隻鳳,那條龍看中了龍湖,就趕緊到龍湖上任了。聽說那隻鳳看中了西北部的群山,但因為事情耽誤了,久久沒有來上任。

老話說得好,得道的就成神成仙,失道的就成妖成精。當時南邊一座山上有隻修煉千年的雞公精,它得知鳳凰會占據西北部的高山,占了自己的地盤和風水。就使用修煉的法術把自己變成一隻漂亮的鳳凰,飛到交雨嶺,先到為君後到為臣。假鳳凰經常出沒在這一帶的崇山峻嶺中,並不遵守玉皇的規矩,時常騷擾周邊村莊,做了不少壞事。

雞公精變成假鳳凰占據交雨嶺以假亂真敗壞仙風之事,當地山神土地很快就稟報給玉皇大帝,玉皇大帝下令雷公老爺電閃娘娘全權處理這事,雷公電母接到命令後,想來想去,老倆口覺得無論是神還是人,都可能會犯錯誤,但要給以改正的機會,兩人一合計,先不用雷擊毀掉雞公真身,而由電母用電閃讓它現出原形,把它軟禁在交雨嶺峰巔,讓它反省,警戒一方。

有一天,狂風大作,電閃雷鳴,暴雨如注。雷雨之後,人們抬頭望見交雨嶺上矗立著一塊大石頭,兩丈多高,公雞模樣,雄赳赳的樣子,仿佛很不服氣。它就是那隻雞公精現了原形。從那以後,這裏就沒有假鳳凰了。從此這交雨嶺我們叫做“雞公山”。

前些年,山上的雞公石還在。可是,就在去年臘月三十日夜裏,一個響雷,震天動地,天底下漆黑一片,雞公石被雷公劈開了。後來,白胡子老頭跑來說,山上被囚禁千年的雞公精被釋放了。

……

龔星迫不及待地問:“那雞公精現在在哪裏?我們今天會看到它嗎?它還會做壞事嗎?”。

外婆說:“哪個曉得雞公精躲在哪裏。該死的雞公精!白胡子說如果不做點法事,很可能這一帶要出大事呢。”

龔雲趕緊說:“那就趕快做法事呀。”

外婆歎口氣說:“現在人都走光了,就留下一些老的老小的小在家裏,哪個還把那話當真啊。”

龔月一邊聽著,忽而就想起家公阻止爸爸蓋房子時說的白胡子老頭的話,什麼“風水”呀“瞎眼年”呀,有些問題很不明白,讓她覺得很深奧,但轉而一想,又覺得那是迷信,便問:“家婆,你信不信?”

外婆說:“有些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外公磕磕煙袋說:“可是,我們的話現在誰聽呢?男男女女都隻曉得掙錢了。”

說著說著就到了山腳下。山腰上是大片的竹林、鬆樹,山腳下是灌木叢。外婆說:“就是這裏。今天隨便砍些。反正家裏有得燒,慢慢來。現在的柴禾也沒人搶。”

這個秋天,梧桐樹葉象往年一樣,隨著陣陣涼風飄離枝頭,院中那棵桂花樹濃密的花粒散發出濃鬱的芳香,院腳的菊花開得很豔麗。閑聊中,同事路林說了句“你笑成了菊花”,讓翠萍心裏好一陣失落。菊花黃色的花瓣,絲絲條條的象密布的皺紋。她照著鏡子左看右看,一直到晚飯前,她還沉浸在傷感中,獨自坐在院裏,癡癡的看著菊花和桂花。桂花香氣撲鼻,風吹過,細小的花粒散落一地。人到中年了。

一汪靜潭如果被樹木竹林嚴嚴實實地圍護著,沒有通向它的小徑,那它也許就永遠會安安靜靜地守候著它的那一小片寧靜的天空,每天倒映著天色倒映著晚霞倒映著飛過的鳥兒的影子,它會很滿足。它心明如鏡。

人要是到了這個境界,就叫“心如止水”。

鄉村小學教師大多就是過著這樣的日子。他們周年到頭同小學生打交道,每天在課堂上教孩子認字畫畫唱兒歌,點著指頭開始學做加減乘除,循循善誘著這些祖國的花朵們怎樣追求真善美,如何如何對付假醜惡。小學的女教師更是如此。她們心地單純,仿佛住在伊甸園裏。以前的翠萍就是這樣,學校、家庭、街道成一線,她過著單調而充實的日子。她的許多小學和初中同學還在農村,她的學生中有很多是父母雙雙外出打工的留守的孩子,她看到的大多是麵朝黃土背朝天的農民,所以,她感到滿足。覺得自己與高中的婚姻比起一些同學來還是要好得多,畢竟是自己的選擇,是自由戀愛的結果,也算幸福的了。她不能在高中為了家庭外出掙錢的日子裏做任何對不起他的事。當然也有寂寞的時候鬱悶的時候,但因為孩子還小,得盡一個母親應盡的義務和責任。所以,翠萍玩耍是有限度的,平時她不玩,頂多隻在周末放鬆一下。小學教師的子女成績都好,就因為父母做教師的得天獨厚的優勢。

可是現在,翠萍心亂如麻。自己長年守著孩子,守著空空的房。再過幾年,便成了昨日黃花。人到中年了——這個念頭一閃,猛然就湧起一陣淚漪。

放學歸來的兒子在門外大喊“媽媽”,嚇了她一跳。她趕緊擦了一下眼睛,站起來說:“兒子,回來啦?”曉峰總是這麼大大咧咧。有時翠萍想,如果不是兒子的開朗和鬧騰,這個家裏就太沉悶了。玲玲常常是沉迷在她的世界裏,看起來乖乖的挑不出任何毛病,可那種乖巧總叫人有些擔憂。擔憂什麼,卻無法說出來。

“媽媽,老師說,明天秋遊。我們要準備礦泉水和幹糧。”曉峰一頭汗水,取下書包往翠萍手裏一塞,說:“我渴死了。”豹子一樣奔進廚房提起熱水瓶倒了半杯水,然後從水缸裏舀冷水,往杯子裏摻兌。翠萍說:“生水不能喝,你就不能等會兒呀?”曉峰咕噥了一大半,下巴上淌著水,說:“你中午燒的魚太鹹了,還沒上課我的水就喝完了。”

兒子長得虎頭虎腦,象他爸。翠萍憐愛地看著他,說:“中午還剩了不少板栗燒仔雞,我再炒盤小白菜,打個番茄湯,好不好?”

“行行行。你先去給我買好明天的東西。”

“你們秋遊去哪裏啊?”

“老師說去日月山。日月山上好多毛栗子,楓葉,還有化石。”

日月山是兩座相隔不遠的山,山不雄偉險峻,路也不遠,大概步行一兩個小時就到了。山上確實有不少奇形怪狀的石頭,有白色的螺絲殼。那裏在遠古時代可能是海洋或湖泊吧。山上還有一個溶洞,傳說有一百多米,因為係列性的景觀不多,至今還沒有開發出來,保持著它的原始模樣。洞口很窄小,裏麵黑漆漆的,偶爾有人興趣來時鑽進去看看。

翠萍對兒子說:“你別到洞裏去,危險的。”

“我知道。”

“別亂爬樹。摔下來會折胳膊斷腿。”

“我知道,媽——你真羅嗦!要不拿錢給我,我自己去買,你在家煮飯。”

翠萍想想,說:“那好,你去買,我燒飯。”順手拉開抽屜,拿出一張20元的票子給曉峰。

曉峰抓了錢就跑,他過了大橋,進入老街區。經過胖子家門口,胖子主動同曉峰打招呼,問他去哪,又是你媽打發你出來買醬油吧?曉峰回了一句“不是”,急急往前跑。胖子家店鋪很小,胖子的兒子是曉峰的同學,曉峰今天不想在胖子家買,媽媽說胖子家的貨檔次不高,有些質量可能還很差。曉峰心想,寧可多走幾步去旺旺超市。秋遊帶的食物大家都放在一起吃,讓同學們看著自己拿出來的劣質產品,會很丟麵子的。

過了胖子家,曉峰放慢了腳步。走著走著,見到早先的電影院的門外有些異樣。曉峰記得這個電影院關門有許多年了,鐵門全生了鏽,房頂上的青瓦早就東缺一角西缺一塊,門前成了公共垃圾場。但現在的電影院正麵牆壁上粉刷一新,大門換了,門內多出一塊紅色簾子罩著,有一塊不大的長條形牌子,上書“RQ網吧”,下麵一行小字“嚴禁未成年人入內”。

幹嗎嚴禁未成年人入內?曉峰想,肯定是黃色的吧?隻聽裏麵轟轟轟的聲音。曉峰沒上過網,家裏也沒買電腦。爸爸說:“家裏這幾年不買電腦,讓曉峰一門心思讀書。”但偶爾也聽到過老師以及高年級同學議論過電腦,說過遊戲。曉峰遲疑了一下,就靠近了那厚厚的簾子。正在這時,一個十五六歲的男同學掀開簾子出來,曉峰一下就看清楚了裏麵靠牆放著的兩排電腦,坐滿了人,都是些學生模樣的男孩子。電腦屏幕上有許多象變形金剛的小人。他覺得也不黃色,進去看看吧。這樣想著,一抬腿就跨了進去。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人叼著煙走過來,問他玩不玩。曉峰搖搖頭,就站到一個玩變形金剛的電腦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屏幕。

隻見三四個變形金剛手握著槍,互相射擊,跳躍,奔跑,一個中彈,又一個中彈,還剩下兩個,他們會合一處,跑過一條通道,鑽進一扇門。屏幕上便出現“恭喜你,過了第七關!”字樣。

坐在電腦前搖晃著的那人回過頭來,瞥了曉峰一眼,笑著說:“哈哈,今天終於過了七關。老子以前總是在這裏犧牲了。”發現是曉峰,就說:“是你呀,你怎麼光看不玩啊?”

曉峰這才發現是一個留海象女同學的男生,想起是隔壁教室初二的學生,有一次在走廊上他還調笑過班上的女同學。所以對他的頭發印象深刻。

曉峰笑笑:“我要去買東西。我玩不來。”

“有意思得很。你不玩怎麼知道玩不來?”

曉峰說:“那你教我玩一局。”

“不行。我好不容易過了七關,不能給你亂打。你自己去開一台機子。”

曉峰問:“怎麼交錢法?”

“一個小時兩元。”那個長留海男生頭也不回,手裏隻顧移動著鼠標。

曉峰看著手裏的錢,想到媽媽說的“早點回來吃飯”的話,就說:“算了吧。以後再來玩。”便趕緊鑽出簾子,往超市跑。

超市其實也隻有三間店麵,隻不過比別家的貨架多些高些,隨顧客自己進去挑選。寒暑假的時候,曉峰一般都要到奶奶家住幾天,奶奶家房子很擠,媽媽是不太願意在那多呆的。在城裏住,沒事就陪爺爺逛公園,逛超市。奶奶前些年腦溢血後遺症,半邊手腳不便,講話都不囫圇,總是呆在家裏多。爺爺就常常在半下午出來陪曉峰逛街。金華聯、都樂福、萬家旺都是三四層的,裏麵什麼都有,還有電梯,電腦收費,監測儀器等。曉峰爺爺和奶奶現在都成了低保對象,是沒什麼閑錢給曉峰買這買那的。超市裏總是人滿為患,特別是晚上,很多人坐在裏麵吃東西,或者慢慢地翻看書架上的書。曉峰心想:他們分明是來享受空調的。城裏人有的是時間,吃吃喝喝無事就打麻將,要不就逛街。還是做城裏人舒適。

曉峰挑選了四瓶礦泉水,兩瓶可口可樂,四根粗大的雙彙火腿腸,還有麵包和奶油餅幹。他一邊往籃子裏放時一邊想著龔月,得給龔月一份。龔月總是很省的,好一點的東西都讓給弟弟了。想到瘦瘦的龔月,曉峰心裏一陣莫名的痛。他將20元一分不剩地用完,剩下三毛幹脆拿了個擦皮頭,這才心滿意足地一手各提著一袋東西回家。

媽媽的飯菜都端上桌了。翠萍盯著曉峰提的滿滿的方便袋說:“你怎麼這麼長時間啊?”

“慢慢選唄。”曉峰漫不經心地說。

“不就出去大半天嗎?怎麼要帶那麼多東西?不怕難背。”

“爬山容易餓。”曉峰心想,不能向你透露得太多,反正是吃的東西,你也不管那許多。

曉峰快速地吃了飯,便收拾起書包,將裏麵的書本都騰出來,然後把自己剛買回的飲食一一放進去,掂了掂,很滿意的樣子。一切準備工作做停當後,再坐到桌前寫作業。

翠萍洗了碗,解下圍裙掛好,來到客廳打開電視,曉峰回頭瞥她一眼,翠萍又急忙關了電視,她說:“我上樓看書去,不吵你。”

翠萍進了臥室,把外衣脫了,上了床。床頭櫃上有幾本刊物,《戀愛婚姻家庭》《女友》《家庭醫生》,還有一本《曆代名家詞百首賞析》。她翻翻刊物,都是些隻需看一遍的東西,沒什麼新意。便拿過手機,發起信息來。她先給高中發信息,問他在幹嗎可吃飯了,高中回答說正在吃。今晚還要加班。高中問她吃了沒有,她說“廢話,不吃完怎麼有閑功夫發信息。”高中又說兒子的作業寫完沒有,你得把兒子盯緊點。這個月工資馬上就發了,等發了就立即打給你。就這麼發來發去,翠萍覺得有些枯燥,就打了一條“好了,你吃飯吧。拜拜。”

翠萍隨手把手機丟到被子上,翻開《曆代名家詞百首賞析》,瀏覽目錄,都是些愁緒傷懷,感覺頗對胃口,就讀了幾首,乏了,又丟下書。看看表,還不到八點,睡覺還早呢。她下了樓,見曉峰仍伏在桌前,便問:“兒子,你什麼時候能寫完啊?”

曉峰頭也不抬:“你想睡就睡嘛。我還有數學沒做呢。”

翠萍找到鑰匙去關大門,把防盜門上了鎖,又關上裏層的木門,然後象是自言自語地說:“這秋天,睡早了還真睡不著。”

“秋高氣爽。”曉峰快嘴快舌地接了一句。

“你懂個屁。離人心上秋,載不動許多愁。”

曉峰詫異地抬起頭來,問:“媽媽,你會做詩了?”

翠萍忽而笑了:“這是誰的詩詞,你沒讀過嗎?”

“別吵了。媽媽,我還有許多作業呢。走吧走吧。”曉峰忽然不耐煩起來。

翠萍趕緊往樓上走,邊走邊叮囑:“寫完就洗臉洗腳。熱水我給你放在衛生間了。”

排著雙排的隊伍浩浩蕩蕩向日月山進發。一色的藍底白條子校服,打著紅旗,惹得路人注目。

曉峰頭戴紅色遮陽帽,穿著米奇運動鞋,背著鼓囊囊的雙背帶書包,精神抖擻,不時回頭望望女生隊伍。見龔月背上沒背包,隻是手上提著一個小小的方便袋,他心中有一絲得意,覺得自己包裏的東西待會兒可以大大發揮作用了。但龔月臉上依然籠著一絲憂戚。大家都歡聲笑語的,唯有她隻顧低頭走路。她還在想著路上遭到騷擾的事麼?

橙黃的田野。晚稻正垂著沉甸甸的頭,棉花地裏不少人摘著棉花。電線杆上棲息的燕子象彈動的五線譜,一群八哥從身邊斜著飛過。微風吹拂,多美麗的季節啊!

班長忽然往路邊一站,大聲說:“同學們,我們來唱歌好不好?”

“好!”齊斬斬的聲音。

“眾人拾柴——火焰高,唱!”班長開了個頭。

歌聲飄蕩在秋日的原野,快樂充滿著曉峰的心田。

不一會兒,隊伍就到了日月山腳下,大家席地而坐,有的拿出礦泉水喝著。李老師說:“按昨天分的四人小組,休息一下就分頭行動,中午時又回到這裏集合。大家注意安全,第一不要走遠了,第二不要單獨行動。注意觀察,回去要寫作文的。”

曉峰趁這個間隙跑到坐得遠遠的龔月旁邊,掏出一瓶橙汁遞給龔月說:“哎,龔月,我給你帶了吃的喝的。”

龔月抬頭看他一眼,勉強地一笑:“謝謝。”卻並沒伸手接。

“你怎麼啦?你什麼都沒帶嗎?”

“……”龔月很無助的樣子。

“是不是不舒服啊?”

龔月搖搖頭。

曉峰還想問什麼,李老師高喊:“同學們,出發!”

曉峰趕緊爬起來,背起書包,對仍未動彈的龔月說:“走啦。”

龔月爬起來,拍拍屁股上的草葉,跟在曉峰身後。曉峰喊著四眼和長子,四個人便聚到了一起。四眼是鄉衛生院林醫生家的女兒,長子是一個又高又瘦的男孩子,姓單,時常同曉峰打籃球,曉峰習慣喊他長子。

曉峰看著長子的背上,似乎也不重,就說:“長子,你替我背一會兒。”

“呆會兒你給我吃,我就背。”

“你帶了什麼?”

“我隻帶了點花生和水。”

“行,我們合夥吃。”

曉峰將背包遞給長子。大家往山上走,長子在前,四眼第二,龔月走在曉峰前麵。

山腳下是一片楓林,火紅的葉子散發著濃重的秋意。曉峰說:“等一下,我摘幾片葉子做書簽。”

曉峰伸手夠樹枝,卻夠不著,長子說:“還是我來吧。”他把書包放下,輕輕一跳,就抓住了樹枝,一用勁,幹脆把枝條拽了下來,遞給曉峰:“全給你。哎,我倆個男人分下工,吃的喝的我背著,你就專門收集戰果吧。”

“行行行,我當保管員。”

兩個女生哈哈地笑了。

曉峰見龔月終於笑了,心中很高興,就說:“等會兒我們是不是就在山頂上吃午飯啊?”

“你急什麼?一餐不吃也餓不死。”四眼說。

“我現在就餓了。”曉峰摸著肚皮。

“你媽早上沒給你吃嗎?”

“吃啦。我消化得快嘛。不然我怎麼這麼肯長?”

“確實,我們這兒就你一個胖豬。”四眼看了曉峰一眼,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