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評電影《春風秋雨》中的女性主義(2 / 3)

父權社會中的女性地位低下,而黑人婦女的處境更為複雜和微妙。影片中的黑人母親安妮代表了被父權意識形態所規訓的母親形象。她甚至被構建為“物品”的身份。這在影片中多有體現。首先,黑人母親在影片中被剝奪了話語權。安妮不同於勞拉。作為母親,她關注的全部就是自己的女兒。父權的意識形態已經將她規訓,這體現在她對葬禮的重視上。葬禮中的一句歌詞“我將去那榮耀的地方,與我的主同在”表明安妮在宗教意識的影響下安於她所承受的一切。影片場麵的調度對她黑人身體的使用也削弱了她的主體性。電影中有幾處場景安妮都著深色服裝,加上她的黑發和黑皮膚強化了她作為一件“黑色道具”的身份。

2.女兒身份的構建。西爾維婭·哈維曾提過“家庭是西方工業社會的意識形態基礎,它承載著一係列傳統價值”(秦喜清,2008:50)。《春風秋雨》中的白人女兒蘇西代表著白人中產階級家庭中未來母親的身份。她就是在受到這樣的傳統價值的熏陶下成長起來的。蘇西和母親爭吵的主要原因是她抱怨母親未盡到做母親的責任。前麵提到過,蘇西的母親勞拉是一位事業型的女性,比起家庭來說,她選擇更多的空間是社會。蘇西多次提到讓母親息影,但母親都沒有兌現承諾。蘇西抱怨母親沒時間陪她,自己也並不在意勞拉為自己提供的富有的物質生活,她更在意的是母親對自己的關愛。在蘇西看來,母親與傳統的價值相悖,而黑人母親安妮更像一位稱職的母親。從此處可以看出,蘇西在父權意識形態的影響下,已經被規訓為認同和重視家庭的女性形象。而她的“未來白人母職型”母親的身份也得到了構建。另外,蘇西長大以後喜歡上了母親的男友史蒂夫。這被安妮認為是一種“戀父情結”。然而在影片結尾時,蘇西離開了自己深愛的史蒂夫,說明蘇西有著根深蒂固的家庭保護意識。最後,蘇西也有著強烈的種族意識。雖然她沒有明顯地歧視黑人母親的女兒莎拉·簡,但生活當中一些有意無意的舉動都反映出了她的種族意識。小時候玩娃娃時,她給莎拉的是黑人玩具娃娃。長大了她認為莎拉結交的男朋友一定是黑人。可以說她時時刻刻都在提醒著莎拉的黑人身份。這更強化了她的白人身份的意識。

反過來,莎拉·簡對蘇西也一直存在著嫉恨和競爭的情緒。小時候表現為嫉妒蘇西能擁有白人玩具娃娃。長大後對於史蒂夫的出現,她也表現出了極大的排斥和厭惡。莎拉非常抵觸自己是黑人的事實,她甚至拒絕認同自己的母親,這些都說明了當時黑人女性在父權製社會中受到的雙重壓迫。她在極度的矛盾下選擇了逃離,她認為逃避可以擺脫自己的黑人身份(她的膚色較淺)。然而在白人的世界中,她從事了歌舞小姐的職業,這在當時也是一種處於社會底層而且低下的行業。不管莎拉·簡做出多大的努力,她依然擺脫不了受壓迫的角色。最終,在家庭和白人社會中都得不到認可的莎拉隻能選擇接受馴服,構建了自己黑人的身份。

(二)母女關係

在父權社會中,母女的關係對雙方的生活影響至關重要,有的時候體現為衝破父權主義的秩序。在影片《春風秋雨》中,看似強大的父權主義對母親和女兒雙方都起到了規訓的作用,然而母女之間的關係有其特殊的意義。她們不再僅僅是作為男性欲望的指稱,也不再是被完全剝奪話語的女性。她們有自己的生活理解,也形成了獨特的母女關係。

1.黑人女兒對母親的排斥。人在嬰兒期的時候就對母親產生一種攻擊性的幻想,這種攻擊性表現為對母親的排斥。隨著成年,這種排斥有時以抗拒甚至複仇的欲望表現出來。然而有時候母愛可以讓這種攻擊性幻想轉換成一種親密的依賴。母愛情節劇展示的母女關係往往是母女之間的對抗關係,就像《春風秋雨》中的黑人母親和女兒一樣。整個影片中,我們都能看到黑人女兒莎拉·簡對母親的抵抗,主要根源在於她拒絕承認自己的黑人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