酗酒和狂飲使俄羅斯男人的壽命急劇縮短,車禍和生產事故頻發,即使是這樣的主題也能在電影中用風趣的方式予以展示。在羅果什金的喜劇《俄羅斯民族狩獵的特點》中,芬蘭青年加入了俄羅斯將軍休假期間的狩獵隊伍,影片將俄羅斯人的傳統愛好喝酒與狩獵融為一體,他們不停地喝,一直喝到影片結束,製造了大量笑料。
在1812年衛國戰爭200周年之際,殘酷的戰爭以喜劇片《拿破侖難過美人關》的方式呈現給觀眾,影片對拿破侖指揮的侵俄戰爭予以另類詮釋,講述了一名俄國軍官為了執行特殊任務而男扮女裝,迷惑拿破侖的故事。片中對妄想征服俄羅斯的法蘭西皇帝進行了毫不留情的惡搞,拿破侖成為一名貪戀美女的色情狂。這部熱鬧非凡的影片讓人又一次見識了俄羅斯人的誇張幽默。
此外,俄羅斯的經典文學作品中也包含著許多幽默。文學巨匠契訶夫與果戈理,分別塑造過 “變色龍”警官和偽裝的“欽差大臣”的經典形象,電影人分別通過影片《官員與人們》和《欽差大臣》展現了這兩個活靈活現的藝術形象,至今仍栩栩如生地呈現在我們眼前。
三、宗教氣質
俄羅斯思想家別爾嘉耶夫指出:“俄羅斯民族就其類型和精神結構而言是一個信仰宗教的民族。”宗教對俄羅斯人的影響根深蒂固,電影自然會體現這一事實。
東正教思想的核心就是對末世與救贖的深情眷戀。盡管蘇聯時期無神論占據統治地位,但是當時很多導演卻具有強烈的宗教氣質,塔可夫斯基是其中的重要代表。關注人生的意義、世界與人類的終極命運是俄羅斯電影的魅力所在,也是塔氏電影的價值所在。塔可夫斯基電影中所體現出的宗教式的救贖情懷讓其每部作品都成為永恒的經典之作。從《伊凡的童年》中的伊凡,到《盧布廖夫》中的盧布廖夫,再到《潛行者》中的“區”、《鄉愁》中的多米尼克,直至最後一部電影《犧牲》,犧牲和救贖的母題貫穿了塔可夫斯基電影的始終。
蘇聯時期的俄羅斯人麵臨著無神論主導的宗教真空,後蘇聯時代回歸宗教似乎成了曆史的選擇。這一時期,有的影片主要強調信仰缺失可能帶來的後果。哈季年科的《穆斯林》探討的就是這一問題,從阿富汗戰俘營歸來的主人公信奉了當地人的伊斯蘭教,而他家鄉的人大多是沒有信仰的,隻相信手槍和金錢,因而當主人公回到故土後,遭到了親朋好友的責難,並發生了衝突。有的影片則主要表現救贖的意義,薩金塞夫的《將愛放逐》就是探討了救贖的可能性。米哈爾科夫的《12怒漢:大審判》有異曲同工之妙,片中的陪審團不得不由篤信宗教者來矯正,宗教的人道主義似乎成為治愈創傷的最好良藥。
根據文學大師的作品改編而成的眾多電影也蘊含著宗教性。在由托爾斯泰的小說《安娜·卡列尼娜》改編的電影中,宗教占據著重要的地位,其情節發展、人物關係、人物命運走向,都不同程度地刻上了宗教的烙印。安娜和列文兩個人物,在電影中具有濃厚的宗教色彩。安娜話語中常常帶著“上帝”,說明宗教意識已融入其骨髓,成為她生命中重要的部分。在她將要臥軌投身車輪之下的時候,祈禱著:“上帝,饒恕我的一切!”電影將安娜那種渴望獲得寬恕、獲得救贖的心理狀態很好地展現了出來。列文在生死問題上陷入困境時,直到聽了農民費爾多的一句話——“為了上帝活著”,才恍然大悟,在宗教信仰中找到了個人歸宿。根據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小說改編的電影,片中人物也是富有宗教感受的。如《卡拉馬佐夫兄弟》中阿廖沙的博愛,《白癡》裏梅什金公爵的純淨,《罪與罰》中索尼婭的自我犧牲,這些都是比較典型的具有宗教性的人物。《罪與罰》中拉斯科爾尼科夫殺人之後激烈的內心衝突,《卡拉馬佐夫兄弟》中兩個伊凡的對話,都是較為經典的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