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劉皮耳不想動,而是他根本都動不了。
此刻的劉皮耳,就像是從水裏被撈起來的魚,被丟在了幹涸皸裂的戈壁上,一副任人宰割的樣子。
直到徐至琦從暗處走將出來。
徐至琦走到劉皮耳跟前,瞧著他肚腹上的血液已然有緩緩結冰之勢,再瞧著劉皮耳那雙眼眸死死地盯在繡月刀上,暗自好笑,開口說道:“你我的約定,你算是完成了。那麼,接下來該我按照我的約定回饋你了。”
劉皮耳沒有搭理回饋的事情,而是問道:“你幫過我幾次?”
徐至琦訝然道:“幫你?怎麼可能!我巴不得你死掉才好,免得浪費我……”
劉皮耳打斷他的話頭,近乎唳聲似的問道:“幾次?”
徐至琦愕然,隻得道:“一次。”
劉皮耳不答話,隻用眼眸兒死死盯著徐至琦。
徐至琦被他盯視不過,隻得道:“兩次兩次,真的就隻有兩次了,而且兩次都用在了白子賢身上。要不是我,你小子早都死在白子賢手上了,你也不想想白子賢可是三星好手,那是你一個凡夫俗子可以獵殺的。”
劉皮耳不屑道:“他死了,我還活著。”
徐至琦糾正道:“還不是因為我幫了你。”
劉皮耳道:“你我的約定是殺死三個城主府的人,名單也是你確定的,可是你我沒有約定殺死的方式和時間,雖然你在提供資料、坑害白子賢上出了力,但這都不算在內。你該給我的東西,還是得給。”
徐至琦不爽道:“不給你咋的?”
劉皮耳擰眉道:“我的手上已經染上了三條人命,我不介意多你一條。”
徐至琦嘁地一下,覺得那個善於算計、出手果決的小子,貌似沒有在鮮血的陰影下死去。
徐至琦道:“你想殺死我,先過了‘氣門關’再說吧。”
劉皮耳問道:“什麼是氣門關?”
徐至琦罵道:“好高騖遠!都沒進入武道修行,就妄談氣門關,不知所謂。”
劉皮耳反駁道:“是你先說的。”
徐至琦駁斥道:“我說我的,關你什麼事?”
劉皮耳追話道:“那好,這不關我什麼事,可那本書你必須得給我。”
提到那本書,徐至琦才沒有繼續同眼前這小子吵嘴,要是這般吵鬧下去,非把巡城營的人招來不可。當下和藹說道:“給你也成,不過,咱倆是不是得先換個地方。”
劉皮耳說道:“好!”
徐至琦道:“那走吧!”
劉皮耳道:“我走不動。”
徐至琦停頓片刻,便是哈哈大笑,敢情這小子在白子賢的最後掙紮下嚇到了,當即走上前來,雙手黏住劉皮耳手臂。
劉皮耳隻覺得從徐至琦身上傳來一股清涼之氣,在他周身一掃,原先的僵硬麻木在這一刻蕩然一空,最為奇妙者,卻是劉皮耳感覺到了一陣莫名的暖氣,似乎在這隆冬雪夜裏,縱然脫去衣衫,也不會覺得寒冷。
上了徐至琦背脊的劉皮耳剛想問點什麼,徐至琦卻道:“休息休息,明天再為你解疑答惑。反正你的任務已經完成,剩下的時間就是躲避官服的海捕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