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2章 三日寂靜(一 ,黑皮本子)(1 / 1)

蘇信走後,虞蒲如木偶一般的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直到耳邊響起一道恭敬的聲音:“夫人,晚餐已經準備好了。”

“嗯。”竟然已經到了晚上,虞蒲站起身活動一下僵直的身體,“我不餓,除了先生的人打電話來找我之外不要來打擾我。”

說完,她邁起步子走向樓梯。

來到樓上書房,她看著那張熟悉的紫檀木書桌,終於控製不住的軟下身靠在牆上。她仿佛還能看見書桌前,林安森奮筆疾書的樣子,也仿佛還能看見他沉靜的麵容慢慢側過臉看向門外的樣子。

這段錯誤的交叉終於結束,以這麼措不及防的意外劃上句點。

夫妻一場,終於走上了既定的結局,用這戲劇的方式走上終章。

那一紙離婚協議,終止了痛也終止了所有牽絆。隻是,虞蒲沒有意料到的是,林安森會在結束之時用這幾近溫柔的方式,讓她一生無憂。

這就是人的劣根性,如果她和林安森是在兩廂廝殺中結束,如果結束之時兩人怨憤相對的話,她就不會有此時這種類似於傷心的感覺。可偏偏林安森先是那麼決然的逼他自己得到一個結果,而後又是那些溫柔的給予和那平靜的離婚宣言,而這些卻讓她在得到自己曾想要的結果之時,心情複雜得無以言說。

想著想著她苦笑出聲,已經結束了不是嗎,所以她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等待他的消息,從此再無負累。

終於,她壓下煩亂向書桌走去,書桌上很幹淨也空無一物,虞蒲伸出手摸了摸,她記得林安森習慣用鋼筆,而每次坐在這裏的時候他總會習慣性的用鋼筆在桌上胡亂描畫,不過沒人知道他描畫了一些什麼東西,因為他從來都是寫了抹,抹了在畫。

沒有意外,她沒發現任何遺留下來的筆跡,可是她的目光卻停留在那一個個合上的抽屜中,她從沒打開過它們,而莊園內的下人更是不敢,但是此時,她心裏有一道聲音在不停呐喊甚至叫囂:打開它,打開它!

這道聲音不停在她腦中震蕩,終於,好奇心驅使著她伸出了手,她拉住了屜子上的拉環。

竟然沒有上鎖,虞蒲驚訝一瞬後就平靜下來,他的東西誰敢亂翻,他的名字,就是最好的鎖。更何況,重要的機密東西他又怎麼會這麼不設防。

屜子緩緩打開,入目的是層疊的文件,虞蒲沒有翻看,合上。

第二個,第三個,全是那些印著密密麻麻字體的資料,有中文,有德文,有英文也有韓文和日文,虞蒲笑了笑,林安森會多種國家語言的事情她雖然知道,但是卻極少聽到他說除了漢語之外的其他語種。

還是相處太少了吧,虞蒲苦笑,如果長期在一起,她一定會聽到。

隱下苦澀,當目光停留在靠近胸前的那個屜子時,虞蒲沒有猶豫的拉開,出乎意料的是,裏麵沒有一紙文件。

隻有一本大黑皮本子,一支鋼筆,和一個精巧的檀木盒子。

虞蒲想都沒想的拿出那黑皮本子,指尖輕輕摩挲一陣後,她打開了皮封。

可是,在看見扉頁上那幾個大字時候,她僵住了。

虞蒲贈。

自己送的?虞蒲呆愣片刻就不可置信的盯著這三個大字,可是越看越是一頭霧水,她不記得自己有送過這種東西給他,再說,送本子這種事在現在這社會,未免也太土太沒心意了。

這樣一想虞蒲就更加堅定了她不會做出這種事,再說曾經的她和他可沒有這麼文藝的相處過,更何況,在仔細的辨認後,她發現那三個字的筆跡雖然和自己的很像,但是她確定那不是她的,因為,她習慣性的把虞字的最後一筆寫的很短小,可這裏的虞字,卻沒有這個習慣。

所以,這隻是模仿的字跡。

可是誰會模仿自己的筆跡送出這種東西,虞蒲想了很久也沒想出什麼頭緒,壓下疑惑,虞蒲輕動手指,翻開下一頁。

呈現眼底的是預想中那蒼勁有力的字:二零一二年一月一日,中國的新年伊始。

可是,筆跡就此中斷,隻有這寥寥數字橫在在雪白紙張的頭一欄,孤獨而潔淨。

“怎麼回事?”虞蒲急忙翻開下一頁,下下一頁,可是處了那開頭的幾個字外,她再也沒有看見任何筆墨。

難道這本子是在2012年1月1號的時候別人送給他的?或者就是沒有臨時有事沒有寫完,除了這兩種可能她想不到別的。

“真是,還以為是日記本呢。”虞蒲暗道一聲就隨意的翻動起來,想來也是,他心思這麼縝密的人怎麼會寫日記……

沒有意外的,她看見的全是雪白,虞蒲笑笑就準備放下,可是,在正要放下的時候,她眼睛餘光看見了後麵中沒有翻動的那幾頁的異樣。

那是紙張與紙張銜接的異樣,它們結合得不緊密,那樣子就像其中夾著某樣東西而讓他們失去了緊密。

虞蒲急忙重新拿起,在拿起本子的瞬間,一張相片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