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森仍是笑著,那晶亮的眼睛猶如黑夜中的星星。
虞蒲的雙手開始發抖,像是在害怕,可是,這不正是她日思夜想都在臨摹的場麵嗎?可為何現在她卻扣不下扳機。
“虞蒲,我說我愛你,你不信。我說我恨你,你也不信,那麼,你覺得我為什麼要浪費時間在你身上。”林安森淡淡說著,語氣無悲無喜。
“你先放開他,他真的隻是同學。”她努力穩住手,林安森的那句我愛你,是她唯一一次聽到,隻是,那些不停交織的過往畫麵,讓她痛徹心扉。或許,沒有那些過去的話,她會相信。
林安森動了,可他卻是鬆開了雙手。
喬原在同一時間軟下身去,林安森那大力的一腳已經讓他沒有力氣支撐身體。
“虞蒲,你終於要用到它了。”林安森拿出煙盒,嗬,最後兩支了。
虞蒲沒有放下手,她清楚林安森喜怒不定,她害怕她一放鬆便是喬原的黃泉道,“林安森,你放過他,從此後我不會和任何同學聯係。”
林安森點上煙,靠在了牆上。
“隻要你放過他,你說什麼我都聽你的。”虞蒲再次扔出條件,她不敢鬆懈絲毫。
林安森輕吐口煙,淡淡道:“這話你以前也說過.“
“我是什麼時候說過的!”虞蒲不由心焦,這喬原看不清狀況嗎,這都一腳伸進土裏了還不知道跑!
“沒有嗎?”林安森笑著反問,可那笑容裏卻帶著絲絲邪妄。
“沒有!”她很肯定,她絕沒說過這種話。
“嗬。”林安森意味不明的笑笑,“你說沒有就沒有吧,反正我也不想在聽。”
“放過他好嗎?”虞蒲無心在說其他,此時,她害怕看見和林灝同樣的死亡,可能唯一不同的是,林灝是站著被扭斷脖子,而喬原,是跪著的。
聞言,林安森向前一步,笑了笑,“可以啊,隻要你開槍,他一生無虞。”
虞蒲頓時怔住。
“我曾說過你會有用到它的一天,我也曾說過在我最苦痛的時候,用它,結束我。而現在,剛剛好。”說話間林安森已經站在虞蒲麵前,他那夾著煙的手指正輕輕的點著那黑乎乎的槍口。
“你發什麼瘋!你這個瘋子,瘋子瘋子瘋子!”虞蒲隻覺腦子裏那根叫隱忍的弦嘣的一聲斷掉,她要瘋了,在理智和失控的邊緣。
林安森點頭:“是的,我是瘋子。”
聞言,虞蒲焦躁的咬了咬牙就欲垂下那握著槍的手,可隻在瞬間卻被林安森緊緊握住手腕,“開槍,不然他死。”聲音再次冷絕。
虞蒲恨恨的盯著林安森那深入幽潭的眼睛,“林安森,你真以為我不敢嗎?”
“虞蒲,你不要擔心我死後你們從此後會亡命天涯,我會給你一條最幹淨的路,所以,不要有顧慮,用我送你的結婚禮物,殺死我。”
“你這個,瘋子。”虞蒲哽咽起來,可她卻不知自己為何要哭。
見狀,林安森鬆開了手,他仔細的理了理衣領,袖口後便嘴角一勾露出一個明媚如初升暖陽的微笑:“虞蒲,我愛你。”
虞蒲不爭氣的晃神了,他從不說情話,他從來都是那高高在上不可侵犯的樣子,可是,此情此景她竟然開始相信,那句我愛你。
“虞蒲,我愛你。”林安森再次說到,接著便抬起手向虞蒲伸過去。
“虞蒲快跑!”冷不丁喬原驚慌的大喊拉回虞蒲的神智,與此同時,一聲沉悶的聲音回蕩在幽暗的地下車庫中。
虞蒲呆了。
她的眼前是林安森那張絕美的臉,他們近得可聽鼻息。
此時,林安森正抱著他,隻是,身體卻矮了下去。
林安森仍是笑著,那絕美的微笑掛在嘴角久久不肯散去。
他鬆開了手,站直身體,然後抬手,覆在胸口,接著攤開手心。
他的手心裏,是妖豔的血花。
“林,林,林安森。”虞蒲牙關開始打顫,她,她竟然開槍了?
“虞蒲,我愛你。”聲音鏗鏘有力。
可他手心的妖豔卻如詭異的曼陀羅,他的胸口,正在蔓延死亡的彼岸花,林安森垂下雙眼看了看胸膛,然後抬眸,最後,那笑容定格。
“虞蒲我們快走。”身後的喬原鬆開林安森。
林安森,瞬間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