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子遇也離開了T市,悄無聲息的。
不過裴詩想不明白,好端端的,靳榮軒收購這家規模和收益都不算大的小公司做什麼。
誠天又不是什麼肥肉,頂多就是一塊雞肋,沒多少啃咬的價值。
更何況,在盛世明裏暗裏的打壓之下,它本身就已經接近破產邊緣了。
在裴詩的印象裏,靳榮軒可不是什麼慈善家。
就算幾百號人麵臨著失業,跟他有什麼關係?
不過後來,裴詩仔細想了想,這或許不是靳榮軒一個人做的決定。
畢竟遠錦的股東大會不是死的,沒他們投票通過,這事不會成……
雖然有點小糾結,但裴詩很快便釋然了,覺得這樣也不錯。
隻要向南的直屬上司不是蘇子遇那個混蛋,她就不擔心她會吃悶虧。
靳榮軒那邊,她多多少少還是能說得上話的。
隻是,為朋友的事,裴詩或許可以義不容辭地去找靳榮軒,請他幫忙。
卻做不到打電話過去問他一句,自己的婚禮,他到底會不會來參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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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婚禮當日。
裴詩慶幸自己的身材沒有特別的走樣,穿上一字肩的婚紗,精致的鎖骨依舊得到了凸顯,還能入眼。
隻是,最近自己被陸擎蒼喂養得白白胖胖,穿婚紗的時候,感受到了明顯的阻滯。
最後,她不得不深深吸了一口氣,才把拉鏈給拉好。
新娘子挽著新郎官的手,站在教堂門口迎接賓客。
很多人裴詩都不認識,寒暄客套的工作交給陸擎蒼,她負責微笑就好。
陸遠恒和趙素雲也早早地來了,幫著招待客人。
陸擎蒼不是第一次結婚,娶宋家千金的時候,排場也是大得驚人。
但這一次,他的父母雙雙露麵,意義或許大有不同。
裴詩是孤兒,從小在陸家長大。
陸遠恒常年出差,別說對她們姐妹倆,甚至是對陸擎蒼,都不會太過在意,他從沒給過他們多少的父愛。
趙素雲則不同,在她們尚且都還沒有記事的時候,她就把裴畫帶在了身邊,手把手地教養,並且過分溺愛,而對自己,她卻連看一眼都覺得多餘。
裴詩一直不明白趙素雲為什麼要這樣,直到現在,她也還是不明白。
但是,不管怎麼說,她也是自己的養母,有些恩,是不能忘的……
畢竟,她的親生父母來不了.
他們或許已經不在人世,或者,早就忘記了他們曾經生過這樣一個女兒,所以,陸遠恒夫妻的到場,對裴詩來說,真的很重要。
“累了麼?”
陸擎蒼見裴詩的表情不怎麼自然,貼到她耳畔,輕輕問了一句。
她搖頭,說了句“還好”。
裴詩掃了一眼聚集在香檳塔旁,身著正裝,正輕笑著攀談的幾個男人,又轉頭望向陸擎蒼,問,“伴郎都到齊了?”
過來參加婚禮的伴郎都是平日裏和陸擎蒼稱兄道弟的哥們,關係很鐵,裴詩從前有見過幾次。
但她那時候誰都不太愛搭理,所以算起來,她還是最近一段日子才和他們熟絡起來的。
年紀最小的那個今天淩晨才從北京趕回來,風塵仆仆的,見了麵就喊裴詩“嫂子”,誇她漂亮,嘴甜得不得了,一點也不顯生分。
至於伴娘團,都是拜托了陸擎蒼叔伯親戚們的女兒,才勉強湊齊的。
雖然裴詩有個親妹妹,最近也見過一麵,但裴畫,卻偏偏是那個最不希望看到自己嫁給陸擎蒼的人。
裴詩在英國呆過四年,最好的朋友當算葉霜,但上次她和自己大吵了一架,或許連婚禮,都不會來參加。
算來算去,裴詩身邊未出嫁的姑娘裏能當她伴娘的,也就隻有向南一個。
可是偏巧,新人風雲音樂節的頒獎典禮正好定在今天,那是很重要的活動,規定收到邀請函的藝人都要參加,不能缺席。
向南事先算過時間,婚禮她是怎麼都可以趕上的,但能不能在儀式開始之前作為伴娘入場,很難說。
失望是肯定的,但作為好朋友,裴詩還是很支持向南的事業的。
所以,她才隻問了伴郎團的情況,對伴娘隻字不提。
“我看看啊……”陸擎蒼點著下巴數了數,“都來了。牧師也就位了,我們進去吧。”
裴詩“嗯”了一聲,又往外邊張望了一眼,眼中跳動著隱隱亮光,陸擎蒼知道,她還在期待某些人能夠出現。
——向南、靳榮軒、葉霜、任佳……
陸擎蒼歎了一口氣,牽住裴詩的手,準備帶她走過長長的紅毯。
這時候,身後卻忽然傳來一道聲音——“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