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擎蒼輕輕抱住裴詩,呢喃,“對不起,是我回來得晚了。讓你們母女倆受罪,都是我的錯……”
裴詩枕在男人的胸口,聽著他的聲音,輕輕地搖了搖頭。
盡管過程驚險了些,但所幸,結局還是好的。
一家人能夠平平安安的,最要緊……
“你的氣,生完了沒有?”
忽然,裴詩悶悶地問出一句。
想到這些天他的冷落,要說心裏沒有一點疙瘩,那是不可能的。
但是,這也不能全怪他,自己確實有錯……
可裴詩不禁想,若是自己沒有遇險,此刻陸擎蒼和她之間,又會發生什麼呢?
會不會一個拚了命地想解釋,一個又繼續躲著不願聽?
保不準,真會這樣的。
——“對不起……”
——“對不起……”
兩人齊齊歎了口氣,異口同聲道。
然後,皆是一愣,彼此眨巴著眼睛,又恍惚地輕笑出聲。
笑著笑著,陸擎蒼握.住裴詩的手,溫熱的掌心像是暖爐一般,烘得她都快要化了。
“我和靳榮軒他們攤牌了。”
“……什麼?”
陸擎蒼肅然道,“我原本幾天前就回國了,但是後來有新線索,就繼續查了下去。”
“你……”
裴詩從男人的懷裏抬起頭,臉色有些不好,鎖眉看著他。
“靳榮軒他,殺過人?”
“!”
裴詩瞳孔驟然一縮,似是回憶起了什麼不願想起的畫麵,連連搖頭。
陸擎蒼見她十分緊張的模樣,拍著裴詩的肩膀讓她放鬆下來,淡淡笑了。
“你不用擔心,我也沒有細查,因為我不打算拿這個對付他。但我也不想,靳榮軒用這件事套牢你。裴詩,靳家的水太深了,他們的家族爭鬥,勢必會牽扯到你還有小曲兒。這本不該是你們受的,我必須保護好我的妻女,你明不明白?”
裴詩沒有出聲,隻是注視著陸擎蒼的眼睛,靜靜地點了點頭。
一年前的那件事,她是唯一的目擊者。
靳老爺從高處墜.落,摔死在了自己麵前,當時從樓頂探出的那張臉,裴詩一輩子都沒法忘記。
她不知道他們父子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裴詩堅信,靳榮軒不會殺人。
盡管,他確實有理由那麼做……
裴詩的證詞不利於靳榮軒,所以他當時,才會提出結婚。
因為在法庭上,隻要利用配偶特權,裴詩就可以不用作證。
於是,他們秘密飛往愛爾蘭,悄悄領了證……
時效一年。
一年之後,自動離婚。
裴詩清了清嗓子,緩緩說道,“其實那天之後,我也仔細想過了——憑現在靳先生的勢力,就算纏上過去那樁案子,也沒有人能夠撼動到他的地位。和一年前不同,他如今已經站穩了腳跟,該解決的事,總該解決掉的。他不能一輩子都背負著弑父的罵名……”
“至於我……我確實已經和他,沒有任何關係了。”
陸擎蒼點頭道,“是該各歸各位了。靳家的事,咱們別去摻和。帶著小曲兒,好好過自己的日子。”
“嗯。”
兩人對視,微微一笑。
這時,外麵傳來敲門聲。
——“請進。”
護士推開門,舉起手中的輸液袋,恭敬道,“陸先生,我幫裴小姐換一下。”
不是早上那個紮針都會抖的糊塗蛋,陸擎蒼的臉色稍稍好看了一些。
“裴小姐,你覺得怎麼樣?”
“還好。”
護士溫柔地笑了笑,提醒道,“最近幾天,要注意忌口哦,不然,傷口會發炎的。”
“我知道,謝謝你。”
“那好的,沒事我先出去了。你哪裏不舒服,記得叫我。”
護士說完,轉身往外走去,不過沒幾步她又折了回來,從兜裏掏出一隻手機,遞到裴詩麵前,“對了,這個……是裴小姐你的吧?”
裴詩接過來一瞧,果然是自己的手機。
隻是,先前她和向南的手機換錯了,這東西應該——在向南那裏才對啊。
裴詩有些心虛地刮了刮臉頰——而且,自己還不小心,把她的手機給弄丟了。
“你在哪裏找到的?”
護士答:“哦,是位叫向南的小姐交給我的,讓我務必轉交給你。”
聽到向南的名字,陸擎蒼的眼眸又是一沉,還沒來得及說話,裴詩已經抓住了護士的手,問道,“那她人呢?她怎麼不自己來找我呢?”
“向小姐還在外麵,不過,她怕打擾到你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