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
一聲猶如雷鳴般的低吼,刺得徐衍雙耳陣痛。
他尚未意識到發生了什麼,陸擎蒼已經風一般地奪門而出。
徐衍默默地回想了一下男人臉上的表情,就如同山雨欲來一般,陰沉得可怕。
趙昭皺眉,“嘖”了一聲,飛速甩上門,緊緊地跟在陸擎蒼身後。
“總裁,怎麼處置徐衍呢?”
陸擎蒼腳下如同安上了兩個輪子一般,走得飛快,腳步鐵沉鐵沉的,就如同他的聲音一般——“你親自把他送回徐家,該拿的證據都拿上,然後將所有事情和徐院長交代一遍。我相信,憑著徐老爺子的脾性,他一定會好好管教這個兒子的!”
“好的,我馬上去。”
兩人在電梯門口停下。
陸擎蒼滿麵寒霜,在瞥到一旁站著的某個身影時,眼神越發冷峻,“你怎麼還在?”
聽到聲音,向南抬起頭來,白.皙的臉頰上,貼著兩個透明的創可貼。
她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都包紮過了,衣服也換了一套,隻是不知道問誰借的,偏大,褲腿卷起來,露出細細的腳踝,上麵還有幾塊明顯的淤青。
向南抬高下巴,眼睛裏濃濃的堅定,“我說了啊,不見到裴詩,我絕、不、會、走!”
伴著她最後幾個字的重音,電梯門“叮”地一聲開了,陸擎蒼負手走進去,按下數字“7”,冷冷吐出三個字,“隨便你。”
“誒,陸擎蒼,你這話什麼……”
還沒等向南把話說完,電梯門已經穩穩地合上了。
她撲了一鼻子灰,納悶地抓住後腦勺的頭發,餘光瞥見默默轉身往回走的趙昭,連忙上前攔住他。
“等等、等等,趙昭,你等一下!”向南想也不想,一把就撈過了趙昭的手臂,抱進懷裏,接著疑惑問道,“陸擎蒼搞什麼啊?莫名其妙的……誒誒,你別急著走啊,先把話說完成不?”
趙昭欲哭無淚地回望了她一眼:我一條胳膊被你這麼緊緊拽著,我想走都走不了好吧!
他刮刮鼻子,有些不自在地說道,“是、是小曲兒啦……小曲兒出事了。”
向南眸光一緊,捂住唇,聲音含糊,“什麼?!怎麼會?”
“具體的,我也不是很清楚,我還有事要辦……”
趙昭垂下眼,抖了抖自己的手臂,示意她鬆開。
抬起頭,瞥過向南臉上略顯晦澀的表情,也猜不出她到底在想些什麼,但趙昭還是忍不住勸了兩句。
“向南,總裁既然不準你見裴小姐,你無論如何也見不到的,所以,你還是乖乖離開吧。裴小姐現在已經沒有大礙了,她需要好好休養……”
“那行!”向南也不知道聽進去了沒有,眼珠子滴溜一轉,甩開趙昭的手臂,就朝樓下飛奔,“我去看看小曲兒!”
她倒要問清楚靳榮軒,之前他信誓旦旦地說過什麼“不會拿小曲兒的性命開玩笑”,他到底懂不懂,什麼叫做睜著眼睛說瞎話。
“喂——!”
趙昭頓時一個頭兩個大,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這姑娘,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不見棺材不掉淚啊!
-
東方的天空,露出了一抹魚肚白。
鳥鳴聲,在清晨冰涼的空氣裏此起彼伏。
醫院七層。
陸擎蒼一出電梯,直奔急救室。
紅光印在慘白的牆麵上,刺目,瘮人。
靳榮軒渾身透濕,衣服全貼在身上,從頭到腳還在不住地淌水,又狼狽又疲憊,可他的視線盯著急救室的大門,牢牢不動。
葉霜焦躁地在走廊上踱來踱去,影子被拉得很長。
陸擎蒼大步邁到他們麵前,劈頭就問,“小曲兒呢?”
靳榮軒不用抬頭也知道來人是誰,從喉頭深處發出的聲音聽得不太真切,“正在搶救……”
“到底怎麼回事?!”
陸擎蒼的眼神冷得能夠戳死一個人,腦中名為理智的弦瀕臨崩斷,“靳榮軒,你自作主張地要去救人,現在把小曲兒救進了急救室,如果她有什麼事,我絕不會讓你好過!”
靳榮軒低垂著眉眼,一言不發,倒是葉霜聽不下去了,蹬蹬蹬走回來,和陸擎蒼麵對麵,“你吼什麼吼?你覺得我們很希望這種事情發生嗎?你不知道當時的狀況你憑什麼在這裏質問?他也差點沒命好麼?!”
“你給我閉嘴,我見到你就有氣!”陸擎蒼攥緊雙拳,被手術刀刺穿的那隻手傷口再次繃裂,血又開始往外滲。
男人的雙眸猩紅,每一個字都是咬牙吐出來的,“歸根到底,要不是你們做的好事,小曲兒根本不會遭人綁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