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3 整個世界仿佛都離她而去了(1 / 1)

醫院。

裴詩並沒有昏睡太長的時間,不到一小時便蘇醒了過來。

她的身體並沒有大礙,隻是急火攻心才會暈倒。

但是裴詩一睜開眼,就看到陸擎蒼安靜地坐在床邊,雙臂環胸,眉頭像是被人用小夾子夾住似的,皺得死緊。

——陰魂不散。

她默默腹誹一句,撐起身子,伸手想拿床頭櫃上的玻璃杯。

陸擎蒼快她一步,將杯子遞到裴詩手心。

裴詩很渴,順勢接過來,仰頭便喝。

陸擎蒼看著她靈活自如的右手,眸色越發沉了幾分,問道:“你的左手怎麼了?”

裴詩停了一下,淡淡地答,“與你無關。”

說完繼續喝水,杯子很快見底。

這四個字鋼刀一般刺進陸擎蒼的身體裏,半點緩衝都沒有,疼痛感瞬間膨脹,像是要將他整個人撐破。

陸擎蒼攥緊診斷書,印堂黑沉似鐵,扣住她的肩膀咬牙切齒道,“裴詩,你最好不要考驗我的耐性。醫生說你的左手曾經受過重擊,又骨裂過好多次,現在盡管痊愈了,但在使力方麵仍有很大的障礙……到底發生過什麼事,你給我說清楚了!”

“夠了吧陸擎蒼!”裴詩冷冷掙開男人的手,他的力道還殘留在肩頭,火辣辣地燒著,但她早已失去了知覺,裴詩抬眸,眼眶濕熱,溢滿了絕望的恨意,“別在麵前提我的手,你不配。”

裴詩激.烈的言辭讓陸擎蒼怔在當場,猶如被當頭敲了一棒,他扶住快要裂開的腦袋,稍微吸口氣都覺得胸腔裏悶得發慌。

“你什麼意思?”

裴詩側過臉,看著陸擎蒼臉上茫然的表情,倏然笑了,她笑他心理素質強大到在這種情況下還要演戲,也笑自己竟然差點就相信了他真的不知情。

在極度的自我厭棄之中,裴詩揪緊被子一角,指著陸擎蒼的鼻尖,失控道:“我的意思是你現在給我有多遠滾多遠!被弄斷我左手的罪魁禍首問話讓我覺得很惡心!你如果想知道我經曆過什麼就直接廢了一條手臂再來和我說話!”

“我?弄斷了你的手?”陸擎蒼忍不住站起身湊近她,開口說的每一個字都嵌上了重音,“裴詩你瘋了是不是?我怎麼可能做這種事?!”

“離我遠點!”

裴詩大吼,氣息很急,她永遠忘不了自己在被陸擎蒼趕出陸家的那一天,他伏在自己耳邊撂下的狠話。

——“畫畫全身骨骼粉碎性骨折,醫生說她可能永遠也醒不過來。裴詩,你知不知道骨頭一寸一寸碎掉的感覺?我真想讓你也嚐嚐看!”

那一.夜,大雨滂沱。

她可以拉琴,可以按弦的左手,被人一節一節地敲碎。

她哭,她叫,但沒人來救她,整個世界仿佛都離她而去了。

那種感覺,真的比被惡人糟蹋了還要痛苦上一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