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貓甩到的那個女人不是別人,正是住在他們家下麵的市人大副主任的一位兒媳婦。這套房,是那位人大副主任通過醫保處的處長,以解決市領導家屬住房困難為名,給兒子特供的。當年,醫保處的幹部職工也有意見,但誰也不敢說什麼,都隻是私下議論而已。所以,就住進這棟樓房裏,而且還住在了張大鵬的樓下。
他的兒媳婦叫李小娟,在交通局運輸管理處上班。兒子叫孫宇,在農牧局給局長開車。張大鵬和他們熟悉。
死貓嘴裏的血甩到了李小娟的臉上。碰濺的脖子、衣領上都是死貓的血。
張大鵬見狀,情知不好,就主動從口袋裏掏出手絹去檫。
“嘭”的一聲,身後傳來關門聲,人大副主任的兒子走出了家門,張大鵬拿手絹正要給李小娟檫,正巧,被孫宇看見,他對著張大鵬就喊:“你要幹什麼?”
張大鵬伸出去的手猛地縮了回來,他一回頭,看見孫宇一對眉毛都橫到一起了,眼睛瞪的圓圓的,一臉怒氣地喝問,知道他誤解了,就忙解釋說:“剛才不小心,把那隻死貓碰到你愛人身上了。對不起啊,我準備給她檫幹淨呢。”
孫宇回頭一看,見媳婦臉上沾著血,就過來,從自己的口袋裏掏出手絹,把媳婦了臉上的那些發黑的貓血檫幹淨。兩人看了一眼張大鵬,不滿地走了。
張大鵬心裏窩起一股火,他恨的抬起腳,一腳就將死貓踢到樓道的旮旯裏去了。嘴裏罵道:“死東西,再這樣,我不會饒過你的。想和我鬥,沒門。”
張大鵬也不去管那隻踢到旮旯裏去的死貓了,轉身上樓,回到自己家裏。
“大鵬,咱家裏的東西也沒丟什麼。不像是有小偷進來啊?”王月華檢查完家裏,發現家裏的東西一樣也不少,也沒有被人翻動過的痕跡。她的藏著家庭所有財產的保險箱,也安然無恙地放在雙層壁櫃中間的夾層裏,絲毫沒被動過。
張大鵬在外麵遇見那樁子不順心地事,心裏窩著一股沒處發的火,臉吊著,不耐煩地回到:“瞎猜個啥,那有什麼小偷。多操心。”
“哎,你這說的是什麼話?怎麼叫瞎猜?那要是讓小偷進到家裏來了呢?”王月華不服氣。
“小偷能進來嗎?陽台上安的有防盜網、門上裝的雙層保險門。小偷飛進來呀。就是飛,他也不一定能飛進來。除非他有孫猴子七十二變的本領。”張大鵬說著,就走進自己的臥室去了。
張靜在一旁看著父親和母親又爭嘴了,就對張大鵬說:“少說點,別和我媽媽吵。”
張大鵬回頭瞥了一眼張靜,忽然感覺以前的那個愛撒嬌的小姑娘,一下子長大了。就說道:“誰跟她吵架了,去,別管大人的事,寫作業去。”
王月華走過來,望著張大鵬,兩隻眼睛不停地在張大鵬那張鐵青的臉上掃來掃去。像是發現了什麼。
“看什麼啊,我臉上又沒黃金。”張大鵬對王月華大說到。
“大鵬,我看你不對勁啊,誰把你氣成這樣了?臉上都沒血色了。”王月華奇怪地問道。
“沒人氣我,都是那隻死貓惹的禍。”
“我看不是,大鵬是不是你在外麵幹了什麼錯事。瞞著我們娘倆呢?”王月華懷疑地盯著張大鵬問。
“你說哪裏的話,我在外麵幹什麼事了。幹事也是為工作。給共產黨賣命。你說我給自己能幹什麼?”張大鵬有些不高興。不過,他看出來,月華對他產生了疑心。
絕對不能讓月華知道周倩的事。張大鵬一直在心裏提醒自己。
“張大鵬,你沒在外麵幹過啥事,怎麼你一回家,家裏就出怪事?肯定做了什麼事,才招惹來這麼多的報複。”
“我說你有完沒完。我都給你說了幾百遍了。我沒在外麵幹過什麼壞事。至於這些怪事,怎麼就是我引回來。我看是這個家的風水不好。”張大鵬故意將話題引開,他怕王月華打破砂鍋問道底。把周倩的事給兜出來。
“風水,什麼風水啊,人家都住的好好的,就我們家成天出這事,那事的。這能是風水嗎。瞎編吧,你就騙我。”
“我騙你什麼呀。我從來不騙人。算啦,別逗嘴了,不行,我們就換個地方。把這房子賣了,搬走。”張大鵬說道。
“不,我才不搬呢。我就住在這裏。”王月華態度堅決地說道。
“我也不搬,我和媽媽住在一起。”張靜插嘴說道。
“好,不搬就不搬。我們就住在這裏。好了吧。”張大鵬笑起來。
這天晚上,張大鵬翻來覆去睡不著。眼前老是晃動著周倩和周剛的身影,一會兒是周倩站在在那曲路邊搭他的車的影子,一會是周剛在山路上隱約往前跑的影子。一會兒是今天白天那個死貓的影子。折騰的張大鵬一夜失眠。
早晨,暈暈乎乎地他,等王月華和張靜都走了,才出了門。去樓後麵發動自己的車,開著向高新管委會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