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剛在發燒。
周倩又仔細摸著周剛的額頭和手腕上脈搏,感覺周剛確實在發燒。她有些發慌。想蹲下身體,把周剛背在自己的背上,去俄西村的醫療站給周剛看看。剛把周剛拉到自己的背上。周倩就有些喘不過氣來。周剛長大了。身體也重了。周倩還是咬著牙,一步一步的把周剛背到了俄西村的醫療站。
醫療站坐落在村委會的院子裏。在醫療站外的牆上還殘留著過去的標語:把醫療的重點放到農村去。
周倩把周剛背進醫療站。這裏還有幾個村民在看病。看病的村民中,有人認出了她。
“是周老師啊。咋子了?娃兒子有病了嗎?”認出她的那個村民從坐的板凳上站起來。讓周倩把背上的周剛放到板凳上。
周倩累的氣喘籲籲,聽村民問自己,就喘著氣,說道:“孩子發燒了。讓醫生給看看。”
“娃兒他爸爸呢?沒在家嗎?周老師,看你累的。這麼遠,把娃兒背這來,不容易。你快坐下歇歇。”那位村民又伸手拉過來一個方凳,讓周倩坐。
周倩坐在凳子上,對那位村民說:“他爸爸不在家。就我一個在家。沒辦法,孩子又病。隻能我背孩子來了。”
“是的啊,周老師,一個人帶孩子不容易。以後,你有什麼事,給我們說上一聲。我們去幫你些。”村民又說。
他身邊的一位婦女也說道:“是啊。周老師。我娃兒就在你們學校上四年級。我見過你。看你一個人帶孩子多不容易。有啥子事,就給大夥說上一聲。我們幫你哈。”
“謝謝。謝謝你們。其實也沒啥事。有事一定找你們幫忙。”周倩謝到。
醫生是個老年婦女。胖胖的。年齡大概在五十歲左右。她旁邊的桌子,還坐著一位年青的小夥。也穿著白大褂。像是她的助手。
給一位中年男人剛看完病。醫生叫周倩把周剛帶過來,坐在就診的桌前。
這時,周剛已近醒了。他張著惺忪的眼睛對周倩說:“媽媽。這是什麼地方?”
“剛剛,你發燒了。媽媽帶你來醫療站看病。”周倩說道。
周剛吃驚的望著眼前穿白大褂的醫生,說道:“我不看醫生。我不打針。”說著,就要從凳子上往下跳。
周倩一把手按住周剛,說道:“我們不打針。讓大夫給我們開點藥。吃點藥就好了。”
那位醫生也笑著對周剛說:“不打針,讓奶奶看看你是不是發燒了哦。”說著,伸手摸了一下周剛的額頭,又摸摸周剛手腕上脈搏。接著,帶上胸前的聽診器,給周剛做了一下檢查。又讓周剛伸出舌頭看看。就對周倩說:“你給娃娃兒把體溫計夾上,十五分鍾後,去下來給我。”
醫生拿過一支體溫計,摔一摔。遞給周倩。
周倩接過體溫計,給周剛夾在胳肢窩。
十五分鍾後,周倩取下體溫計遞給醫生。
醫生仔細看看體溫計,說道:“三十九度。燒的不輕啊。我給他開點藥,再打上一針。回去後注意休息。觀察一天。要是還不退燒。就來掛吊針。”
周倩應答了一聲。
醫生開完藥,交給那個青年醫生去包藥。就去取針管,準備給周剛注射。
當醫生拿著手裏的針管準備給周剛注射的時候。周剛死活都不打針。萬般無奈,周倩隻好用雙腿夾住周剛亂踢的腳。把周剛的頭按在自己懷裏。那兩位村民見周倩按不住周剛,也過來幫忙。折騰了好一陣,總算給周剛打完了針。
回到家裏。周剛鑽進被窩,把頭轉向裏麵,嘴裏說道:“周倩壞蛋,不是我媽媽。周倩壞蛋。不是我媽媽。”
周倩又氣又好笑,坐在周剛的床頭邊,對周剛說:“你終於長大了。會罵你媽媽了。要是不給你打針。你的病能好嗎?”
“周倩壞蛋,不是我媽媽。周倩壞蛋。不是我媽媽。”周剛還在罵。
“在罵,我可真要打你了。”周倩楊起手,威脅周剛。
周剛偷眼看見媽媽舉起了手,把頭一縮,鑽進被窩,嘴裏還在說:“我要找我爸爸。媽媽壞。我要找我爸爸。”
周倩聽到周剛喊找爸爸。不知怎的。鼻子一酸。眼淚又掉下來。十年了。這十年來。自己從未對孩子提起過他的親生爸爸是怎麼回事。自從韓建新和她離婚以後。孩子就在也沒有爸爸這一稱謂了。麵對孩子多次的追問。把那件事隱瞞下去。也不是長久的辦法。遲早孩子都會知道的。不如將孩子的身世對他講了,也許他能夠理解做母親的心。
想到這。周倩就俯身對周剛說:“剛剛,媽媽給你講個故事,你聽不聽。”
周剛從被窩裏伸出頭,轉身望望周倩,說道:“什麼故事?”
周倩想了一下,就說:“你聽哦。媽媽給你講。”說著。周倩就脫掉腳上的涼鞋。坐在周剛的身旁。伸手把周剛摟進自己的懷中。開始給周剛講起她和張大鵬、韓建新的故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