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錢——。還錢——。”
張大鵬情急之下,想起鑰匙鏈上掛著一把削鉛筆的小刀。那是自己在局辦公室工作時,有時候畫個圖呀,臨時在記事本上記個東西呀什麼的,就用上這把鋒利的小刀了。這個危機關頭,這把小刀可是派上了用場。
張大鵬一伸手,從褲腰上取下鑰匙環,打開小刀。“噌噌”幾下,就將男孩摟住他的褲腳上褲子劃開,用力一掙,掙開了小男孩的雙手。撒開兩片大腳,飛也似的,就像村裏跑去。
“爸爸——,我要爸爸——。”
雪地上傳來那個男孩悲哀的哭聲——。
難道那個男孩真的是自己的孩子?張大鵬邊跑,邊想。自己那來的這個從未聽說過,也從未見過的男孩?他叫個什麼?住在那裏?母親是誰?又和自己有什麼關係?簡直都是迷。
想起那年出差,在山西五台山。一位算掛的給自己看過相。說自己命裏有一兒一女。說自己事業最輝煌的時候,回出一幢事。解決不好。會毀了自己的一生。那時自己還當麵諷刺過那人。國家實行計劃生育。一家一個孩子。他張大鵬是國家幹部,怎敢要第二個孩子。不是在說笑話嗎?
那位算掛的聽了他不屑一顧的話,並沒生氣,隻是冷冷的笑了一聲,說了一句:“信則有,不信則無。”連二十快錢的算掛費也沒要,抬身就走了。
今天的遭遇,讓張大鵬想起了那個事情。莫非那個算卦的人是個神?真能預見到自己若幹年後發生的事情?簡直不可思議。
雙腳剛拐進村莊,就看見那些廢棄的慌宅裏,恍恍惚惚的飄出來一個又一個影子。這些鬼魂似的影子。伸出一雙雙手,向前摸索著,尋找著。撕扯著。呼喊著。追逐著張大鵬的身影。
張大鵬一彎腰。從雪地上拾起一根木柴棍,在手裏揮舞著。大聲對著追上來的影子喊道:“來呀,來呀,爺們今天跟你們這些鬼魂們拚了。”
木柴棍在空中上下舞動,攪動著沉靜的空氣,發出“呼呼”的響聲。
舞動的棍子似乎並沒起多大作用,鬼魂們四麵八方的向張大鵬湧來,他們在張大鵬麵前跳躍著。吼叫著——
遠處,那座廢棄的小學校門前。一個穿白衣,披長發的女人靜靜的站在那裏,透過飄動的長發,隱藏在秀發後麵的那雙充血的眼睛,望著村路中央張大鵬揮舞木柴棒左擋右突的身影。發出一陣冷冷的笑——。
她的身邊站著剛才躺在雪地上的小男孩,小男孩伸手拉著女人的手,翻著充血的白眼仁。望著張大鵬笑——。
一陣大棒揮舞過後,剛才的寒冷早已沒了蹤影。這時的張大鵬已是滿身大汗,體力不支。畢竟他好長時間沒吃過飯了。眼看就要支撐不住了,而眼前那些飄動的鬼魂。一個個張著恐怖的臉。伸著手向他撲來——。
完了。看樣子,我張大鵬這次是在劫難逃了。
“哎,命。”張大鵬歎了一口氣。
就在這時,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張局長——。”
張大鵬驚訝的回過身來。村莊前麵的路上,跑過來兩個手舉火把的人。
張大鵬一看那兩個人,頓時感到自己有救了。
“哎,我在這——。”張大鵬大聲的向那兩個人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