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六點,女兒張靜先背著書包回到了家裏。她一進屋,就對張大鵬喊著:“爸爸,我口渴,給我倒點水喝。”說完,張靜就將書包扔在沙發上,脫掉鞋子,連門口的拖鞋也不穿,就穿著襪子跑進客廳,她一眼就看到沙發上的那具絨布娃娃,跑過去把絨布娃娃抱在懷裏,一邊用手撫摸著絨布娃娃毛茸茸的頭。一邊對懷裏的絨布娃娃親切的說:“寶貝,我回來啦。不哭哦,不哭哦。我和你一起看電視,好嗎?”
正在廚房做飯的張大鵬,聽見女兒張靜喊著要水喝。就從廚房裏走出來。
“靜靜,回來啦。”他望著女兒,笑著說道。
“嗯,爸,給我倒點水,我口渴。”女兒張靜對張大鵬又說了一遍,就又低下頭撫摸起懷裏的絨布娃娃。
張大鵬走過客廳,在客廳陽台的茶桌上,打開電水壺,燒起水來。不一會,水就燒開了。
“喝點什麼?靜靜。橘子汁、咖啡,還是冰糖菊花茶?說,喝那一種。爸給你衝。”
張靜一邊在玩著手裏的絨布娃娃,一邊想了一下,就說:“我要喝酸梅粉。”
“酸梅粉?哦,我給你看看去。不知還有沒了。”張大鵬說著轉身去找酸梅粉。他在玻璃酒櫃裏找到了一包酸梅粉,看看包裝袋上的說明,就拆開來,在一個玻璃杯裏倒了一點,拿到茶桌上,用燒開的水衝著。
衝好了酸梅粉,張大鵬就將玻璃杯端到沙發前的茶幾上,然後對女兒張靜說道:“靜靜,給你衝好了。涼會,再喝啊,小心燙了嘴。”說完,他看了一眼張靜。
張靜還隻顧玩她懷裏的絨布娃娃。頭也沒抬的就說:“知道了。”
就在張大鵬轉身欲向廚房走去的一霎那,他的眼光正好和張靜懷裏的絨布娃娃碰到一起,他從絨布娃娃怪異的眼神裏,看到了一絲冷峻而又恐怖的神色。張大鵬不禁打了個冷顫。
“爸爸,你怎麼了?”張靜剛好抬起頭,她看到了張大鵬那一瞬間的驚愕的表情,不解的歪著頭望著張大鵬問道。
聽到女兒的問話,張大鵬回過神來。他再看看女兒懷裏的絨布娃娃。那不過就是一具普普通通的玩具,沒什麼變化,再看看絨布娃娃那雙眼睛,那就是一對黑色的有些發亮的玻璃球。也沒什麼特別怪異之處。張大鵬拍了一下自己的禿腦門。他覺得自己這兩天剛搬進來,精神怎麼恍惚了。看什麼都覺得走神。他也沒在意,就對女兒張靜說:“沒怎麼。你玩吧,我去做飯去。”
張大鵬重新回到廚房,灶台上高壓鍋裏正在煮著綠豆稀飯。案板上放著一條洗好的鯉魚。女兒最愛吃他做的胡椒鮮魚。這平時工作忙,他很少下廚房做飯。大部分時間都是愛人王月華在廚房裏做飯。這兩天剛搬過了,局裏的事情也忙完了一陣。所以,他也就又有了時間了。
張大鵬一邊燒起自己最拿手的胡椒鮮魚,一邊在想:月華要是下班回來了,這無論如何都得要問問她,為什麼要把家裏的起居室給搞亂。這不問個明白。堵在自己心口裏的那口氣也就沒法出來。不過他也想了。怎麼著也不能和愛人月華吵架。那會招人笑話的。有事說事,不扯別的。
半個小時後,飯、菜全做好了。張大鵬將做好的飯菜都擺好,就招呼沙發上的女兒說:“靜靜,過來吃飯。”
“哎,來啦。”靜靜回答道。她放下手裏的絨布娃娃,跑到餐桌前。
“噢,爸爸做胡椒鮮魚了。”張靜望著餐桌上香噴噴的一盤胡椒鮮魚,高興的手舞足蹈。
“去,坐到椅子上,準備吃飯。”張大鵬喊女兒。
張靜拉開餐桌前的椅子,坐到椅子上,她拿起筷子就要去挾魚,被張大鵬伸過來的手給檔住了。
“等等,吃飯前要學會禮貌。你看。這桌上不是還少一個人嗎。你媽還沒回來呢。我們等等她。”
“那好吧。”女兒嘟嚕著嘴,有些不高興。
張大鵬看看手表。都快七點了。
“你媽到現在也沒回來。我給她打電話。”他邊說邊掏出手機,撥通了愛人月華的手機。
“喂,喂,月華,月華——。”手機是接通了,裏麵盡是雜音。像是在大街上。
“月華,月華。你講話啊。講話啊。”張大鵬使勁喊道。話機裏麵依然是一片雜音。
“見鬼,你媽這是在幹什麼。”張大鵬一邊對揚臉望向他的女兒張靜說道,一邊衝著手機喊道。
“喂,喂,月華,你講話啊——。”無論張大鵬怎麼喊,手機裏就是聽不到月華的回音。他氣的罵了一句:“扯淡。靜靜,我們不理你媽了,吃飯吧。”說著,張大鵬就坐到餐椅上,拿起筷子去夾魚。
等張大鵬和張靜吃完了飯。也不見王月華回家。再打手機,手機還關了。
女兒轉身去客廳,她重新抱起沙發上的絨布娃娃,看起電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