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弈!你是不是沒烤過肉啊!”夏綰陶咆哮。
伍弈聞言,對夏綰陶露出一個尷尬的笑容,道:“一般都是手下的人做這些事,我還真沒烤過肉。”
伍弈的臉因為害羞帶了一絲粉紅,夏綰陶看著忽然發現伍弈其實也是一個可愛的年輕人呢。
“忽然想到,我還沒有問過你,你今年多大了啊?”夏綰陶問。
“虛歲二十,明年就要加冠了。”伍弈說到這裏,又想起了什麼,黯淡地道:“我父母皆過世得早,不知誰能為我行加冠禮?”
夏綰陶心中懊惱,為什麼一說話就觸到了伍弈的傷心事呢。不過伍弈,也是一個有故事的人啊。
“那你這麼多年……一定很辛苦罷。”夏綰陶複換了歡快的調子道:“不說那些傷心的了,我們能在這樣的絕境下活下來,不該慶幸嗎?”
“是該歡喜地活。”伍弈仰麵看著天空中的密羅星,像是下了某種決心,看著夏綰陶說:“我們把肉重新來烤罷。”
“好!”夏綰陶的笑容亮晶晶地掛在眼角,對伍弈說:“你先把這兔子切得小一些!”
“交給我罷!”伍弈爽朗地笑,拔出腰間寶刀,將野兔從木頭上取下,拋到空中,刀風簌簌,隻見刀光幾閃,野兔已經被切做了許多小塊,伍弈又拋出許多磨尖了的竹簽子將兔肉一一串起。
夏綰陶見了,不禁在心中感慨伍弈切肉時的卓然風姿,俠客就是俠客,切個肉都這麼優雅。
夏綰陶惡意地笑道:“以後你不做青峰派的當家了,我開個酒館,你專門給人表演刀工罷,大廚!”
伍弈笑道:“隻要你肯聘我,我一定不托辭!”
“那一言為定!”夏綰陶撫掌而笑,從伍弈手中接過串兔肉的竹簽子,架在一根圓木上烤。
火光烈烈,將夏綰陶和伍弈的臉染成了酡紅色,他們靜靜地看著火上的兔肉,忽然感覺夜晚靜謐,讓人陶醉。
夏綰陶道:“該撒鹽了,你力氣夠不夠?來幫我拿一會這些簽子。”
“好。”伍弈起身,接過夏綰陶手中的竹簽子。
夏綰陶蹲在地上,仔細地看著地上的瓶瓶罐罐,把每種調料都聞了一遍,打開裝著鹽的透明瓶子,將鹽細細地撒在兔肉上,兔肉上麵滴著淅淅瀝瀝的油,掉在火中,迸出一片火花,火焰又噌噌得向上冒。
夏綰陶把那些調料一遍遍地塗在了野兔上,空氣中烤兔的美妙香氣迤邐,夏綰陶和伍弈的肚子都不爭氣地咕咕叫起來。
兩人焦心地等待著,一遍遍地翻著兔肉,待到肉已將全部烤熟,看著野兔已經焦黃,“吱吱”得冒著油花,夏綰陶又給兔肉最後塗了一遍調料,兩人這才坐下,拿著竹簽子大快朵頤起來。
“味道不錯誒!”夏綰陶興奮地喊。
“是啊!”伍弈也紅光滿麵,“你說,你一個嬌生慣養的王妃,怎麼會懂得烤肉這些事情?”
“怎麼了?王妃就應該什麼都不懂,什麼都不會嗎?”夏綰陶不滿地講,“以前有一個人教過我,真正的貴族,是在任何情況下,都不墮青雲之誌,無論貧窮,疾病,痛苦,沒有什麼能夠改變他的氣質和精神。”這話是夏綰陶不知道什麼時候在一本雜誌上看到過的,當時她不以為然,並不認為社會裏有什麼貴族,而在這等級森嚴的古代,貴族精神,卻隱隱成為她一直都在適應並且鍛煉的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