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之中,似乎站在麵前的是另有其人……明明是她,卻變成了他,連聲音也是那麼熟悉。
我似乎看見了那座空墳,他就在墳前笑得很飄渺虛無,他說,“輕兒,再等等,我就來陪你……咱們一起躺在這裏,沒有權勢,沒有皇位,沒有月麟,沒有陳宛情……隻有你和我!”
“住口!最沒有資格的人就是你!當我是什麼?呼之則來,揮之則去?!高興時就捧在手心裏把玩的寵物?!不需要時就一腳踢開?!你做夢!慕容清源你做春秋大夢!你等,天荒地老隨你等!”
我怒指著眼前的人,破口大罵,然而……當畫麵漸漸清晰時,才覺得荒唐可笑……他依舊可以牽動我的情緒。
“咚”地一聲,我直直地倒在地上。
從外麵衝進來了很多人,認識的,熟悉的,陌生的……
我就那麼維持著姿態,靜靜地躺著……
這就是清醒後的代價吧!怒不擇言之後不得不掩飾。
大腦受到了急劇刺激導致昏迷。
這是我想好的理由,而那些太醫也隻是說我怒火攻心,吃幾副調養的藥就可以了。
也算他們識事,畢竟我是皇後。
隻是這搏僥幸的事兒以後不能再做了,萬一這些太醫把脈把出我是裝的,把實話一說,好不容易保持住的穩定局麵就會打亂。
但是當周圍安靜下來後,我還得繼續裝下去。
所有的人都走了,月麟偏偏還守在床前,他的手一直按在我的額頭上,撥弄著我的發絲。
他怎麼還不走?我是昏迷不是發高燒!
“還忘記不了麼?”他的聲音低旋而憂傷。
我心裏開始敲起了鼓,怕謊言被揭穿的慌張。
“就算你忘記了,心裏深處還是有他……為什麼?!他那樣傷你……我這麼嗬護你……為什麼呢?輕兒……”
我心裏回答著,不要問我,若知道為什麼,那我也就不會躺在這裏了……
“要葬在一起麼……莫說這輩子……就是下輩子……再下輩子……有我在……休想!”
“唔……”我不得不醒來,他這麼大力地捏我的額頭!
結果睜開眼,眼前的男人那俊朗的五官在漸漸扭曲……
我擦擦眼,這回不是我的視覺出了問題,他……表情……是真的。
“我怎麼了?”我裝做什麼也不知道。
他一臉猙獰,我一臉無辜,就這樣相視著,直到他的眼光軟了下來。
“輕兒,太醫說你怒火攻心才會昏倒。”
“哦……”我拍拍腦門,“好象……是的,和公主說話說著說著就不知道怎麼了,突然就……或許是上回的傷還沒完全好……”
“是麼,嗬嗬……原來如此啊……”
“什麼原來如此?你很怪,是我自身身體的原因,與公主無關,她沒幹什麼……”
他那語氣代表著發怒的前兆,越是平淡越是生氣,和他相處這幾月,多少也開始了解了些。
他按下我激動的雙肩,“睡吧!太醫說你需要多休息!這段日子就別管其他了!”
“她是冰雪國的公主……”
我闡述著事實,想借以事實提醒他。
“放心,我知道……輕兒……還是這麼心軟啊!”
我扭過臉去,佯裝疲累。
“睡吧!”他也上了床,抱著我,讓我枕在他的臂彎中。
可這不是我要的,我隻是想他離開,我好一個人把今天憋著的淚都倒出來,但他……我隻好閉著眼睛,想著過往,想著現在,暗暗自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