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不會為我停留、回轉,我亦不會為他而停留,斷發如斷情。
人說,在你愛的和愛你的之間,選擇哪個?
現在,我選擇愛我的,因為我不愛,便不會受傷。
“拿命來!”
回酒樓的途中,人煙稀少之處,一聲厲吼,兩道白光並行襲來。
月麟忙將我抱緊,身一側,避開利劍。
行刺之人是一白一黑,閃躲之間,兩張熟悉的臉乍然呈現。
我驚呼道:“是你們!”
同時,那兩張臉也是一樣的驚訝。
“輕兒,快走!”月麟將我推開,便迎上那兩人。
我錯愕地站在一旁,他們怎會來行刺月麟?
懷中,胭脂仍在,贈送之人就在眼前,卻誰也料不到,再見之時,是這番場麵。
而那無意間被我拉來的趕車之人,數月未見,匆匆一瞥之後便舉劍相向。
我竟不知月麟身手不凡,二鬥一,他竟能應對。
但那一白一黑也不是等閑之輩,時間僵持越久,月麟的姿勢越顯得吃力了。
這樣下去,他必落敗。
眼前,朋友舉劍要殺我的‘丈夫’,而將我打入冷宮的‘丈夫’一夕之間變得對我癡迷起來,一切為何都變了?
我衝到他們中間,“住手!”
瞬間劍拔弩張的場麵靜了下來,我顫聲問道:“為什麼?”
這話時同時問他們三人,為什麼突然之間要變化那麼多?
三個人,三種靜默。
“輕兒,你認識他們?”月麟出聲問道。
我心中悲涼至極,朋友是朋友?
“不,我不認識!”我斷然否決。
眼前一黑一白,一個踉蹌著手中劍掉落在地,一個握著劍,卻劍尖低垂。
我走至他們麵前,問道:“你是誰?”
“你又是誰?”
“美人兒,怎麼不認識了麼?”白衣如往昔般的風流語氣,隻是地上的劍那麼突兀。
我當初預感他那雙手最擅長的兵器是劍,今天看來,果然沒有錯。
“我,我,我————”黑衣欲言又止。
他還如我記憶中,一緊張便說不出完整的話,那張老實的臉,叫我常想逗弄一番,如今,他手中那柄利劍寒光凜凜,有些紮眼。
“我是西門亦輕!”我清晰地說道。
是朋友,就依舊是朋友,不會因為坦誠而改變,是敵人,就依舊是敵人,不會因為隱瞞而改變。
注視他們久久,直到最後一把劍回了鞘。
我滿意地笑了,朋友比情人可靠,這話忘記是誰說的了。
“今日不殺他,並不表示以後都不殺他。”
“美人兒,你怎麼是西門亦輕呢,唉!”
這是他二人離開時說的話。
從他丟落手中劍,從他還劍入鞘,我便知道,此生不枉結識,縱然他們要殺月麟,我們依舊是朋友,這點是不變的事實。
也隻有江湖人,有這般氣度了,是非分明。
“不要問我,我什麼也不會說,你與他們之間的仇怨我不管,但他們是我朋友。”我轉身對月麟說著事實。
他卻笑道:“我本就不打算問你。”
他看我的眼神,好似天下間隻有我一人,其他全然不放在心上,這更叫我迷惑了。
“你身邊的侍衛呢?”剛才他遇刺,怎麼不見那侍衛。
出門時,那侍衛還是跟著的呢。
他牽起我的手,“玄淩去替你送禮了。”
我淺淺應了聲:“哦!”
現在他該看到我送的禮了吧!
天空中,月高高,人心卻是惶惶。
願那真是你所要的,願你能一直這麼堅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