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布置上看就知道文承殿是這裏專門用來舉辦慶典的地方,它處處洋溢著慶賀的氣息,從它的擺設到站在這裏麵的人那一張張喜慶的臉,無不在表明,他們在歡聚,在等待著慶賀。
殿上有六根瀝粉金漆的蟠龍柱,高兩米的台子上設有金光顫顫的禦座,那是最高權利的象征,代表了人類無限的欲望。
整個大殿金碧輝煌,莊嚴絢麗。
隻是,與大殿氣氛不相融合,甚至顯得突兀的是我。
不用任何人來告訴我,我知道在殿上最高最遠處坐著的是皇帝。
我一步步走向他。
盡管身上的衣服是那麼閃亮,它與那個最前方的黃色龍袍正在相互暉映著,可是相匹配的,隻是衣服,而不是穿著它的人。
路不短,卻艱難。承受了兩旁注視的目光,我想,這說不定是他們第一次見到這個國家的皇後吧。
是什麼樣的場合需要這個掛名皇後亮相?
我沒有見過皇帝。
在我的印象中,每一個國家的主席、總統都是會微笑著招手的,給人以和藹可親的形象。
古代人明顯不懂得現代人的政治之道,“親民”可是個絕招啊。
這個皇帝很年輕,見他的第一麵我很驚奇,尤其是他那英挺的五官,劍眉星目,好一個俊朗的皇帝。可惜我心裏恨恨地說——你入不了我的眼,把我陷入那個近似於無聲的憋悶世界的元凶可是他哩!
他一直在看著我,我知道,因為我也一直在看著他。
他的目光中有著深深的厭惡,沒有恨。
還好沒有恨,否則被一國的皇帝憎恨,我就會不知道自己活著回去的幾率還有沒有了。
我心裏在對他說,繼續厭惡我吧!因為我比你想象中的還要厭惡你。與千萬個女的睡過的男人其實是個高貴有特權的妓女而已,不同的是,妓女會愛,他不會,他博愛卻不愛。
月麟是這一國之主,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利,卻不能決定自己的妻子。他看著眼前這個向他緩緩走來的,至從大婚後便再也沒有見過的女人,她還和初見麵時一樣冷漠,隻是眼中有了點情緒,是厭惡?沒有錯,是厭惡,原來她也厭惡自己呀,兩個互相討厭的人捆在一起是個悲劇吧!就算你再不願意,進了這個局,你就隻能認命。
快走近他時,我揚起自認為最美麗的笑容,這是什麼局,我不管,進局的是西門亦輕,不是我!不管你下的是什麼棋,擺的是什麼五花八門、威力無比的陣,這一刻,我要讓月麟知道她哪怕是棋子,也是他不能掌握的那一顆。
想到這裏,我笑了,更加張狂,但無聲,無形,張狂的是心。
月麟一臉的震驚,他不知道我這個已經在他手中的棋子為什麼會笑,好象在告訴他,這一切並不是在他掌握中的。
但他畢竟是這個國家的王,所以他很快笑了,因為他是下棋的。
那笑在其他人眼裏是魅力,是威嚴——可在我看來,那是算計。
於是,我走近了他,近在他身邊。我揚起臉,對他輕輕一笑。這既然是需要我來充場麵的地方,那麼我就來充好這個場麵。
可是,我也隻不過是想,這裏不適合板著臉,所以我笑了,但——-他為什麼慌了?在他看向我那一瞬間,我清楚捕捉到了他的慌亂!
一個女人而已,月麟在心裏告訴自己,女人的空間是有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