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爾布泰秘訪之後,豪格借養病為由,閉門謝客。
他在焦灼中觀察,在希望中等待。
雖然閉門謝客,但鼇拜卻在外邊活動,消息並不閉塞。
十日之後,多鐸回南直隸了,聽去抄斬鄭芝龍,同時防備李成棟進攻浙江。
又過了一日,又有消息稱,太後與皇上去口外秋狩,皇父攝政王多爾袞護駕隨校
得到這兩條消息,豪格心想:“莫非太後這是要有所行動了?秋狩好做文章嗎?算是不管了,若太後有所行動,大概也就是這幾日。我也別老是在府裏呆著了,該活動活動了。”
於是,吩咐管家備轎,先去了禮親王府,去看望代善。
代善確實已經病得不行,原來魁梧的身材已經瘦得皮包著骨頭,躺在榻上顯得更加瘦。臉『色』現出『潮』紅般的病態,胸如風箱,老遠就能聽到呼呼作響,而且還不停地咳嗽,一句話要停好幾氣才能完。
“豪格來了啊,咳咳咳,你送來的,咳咳,繡屏,大伯很喜歡。”代善見豪格來了,讓滿達海扶著坐起來,邊咳嗽邊話。
“大伯喜歡就好,侄兒的孝心也就到了。”豪格坐到榻邊,握著代善冰冷的手道。
“豪格,咳咳咳,聽大伯一句勸,咳咳咳,別犯倔,咱們滿人本來就少,不能內訌。咳咳咳,你十四叔也不容易,多體諒體諒他吧,咳咳……。”代善眼睛望著豪格,期盼之意非常明顯。
豪格一聽,代善臨死之人了,還在為多爾袞話,心裏不悅,心想,他都騎到我脖子上拉屎了,還不讓我清理幹淨?但看到代善眼裏的期盼,又於心不忍。於是答道:“大伯,你放心吧,侄兒不怪十四叔,侄兒省得輕重。”
代善老而成精,眼睛雖然已經混濁,但心裏跟明鏡似的,見豪格答的言不由衷,接著道:“咳咳咳,人之將死,其言也善。豪格,有兩句話你記在心裏。咳咳咳……”
“大伯,你哪裏話?太醫都了,您這病等一暖和就漸漸好了。侄兒不帶兵了,有的是空閑,等明年開春,侄兒陪您到口外騎馬『射』箭。”
“那敢情好……。”代善一聽這話,眼前似乎出現自己在廣袤的大草原上縱馬馳騁的情景,眼裏閃出一絲亮光。繼而,再想到自己的身體,眼裏的光暗淡下來,輕輕一歎,道:“大伯這身體,咳咳咳,怕是不中用了。咳咳咳,豪格,別打斷我,你認真聽著。”
“是,大伯,您。”
“咳咳咳,第一句,咱滿人少,漢人多,要想讓你皇瑪法、皇阿瑪打下的江山穩固,必須團結,尤其咱們愛新覺羅家的,不能窩裏鬥。咳咳咳……”
“大伯,這一條侄兒記下了。”
“第二條,咳咳咳,那個女人不簡單,一定要多個心眼啊……。”
代善的話,讓豪格心裏一驚:“那個女人指的是誰?是太後嗎?莫非……大伯已經知道我跟太後聯手的事了?這是在敲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