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幾天,朱由榔就後悔了。
發明麻將出來,本來是想讓王暢解悶的,可沒想到,她玩上癮了,不但是她,連太後都上癮了。隻要用過早膳,娘倆就吆喝春蘭、夏荷上桌,一打就是一上午。用過午膳,太後精力不濟了,得小憩一會兒,王暢就把戰場挪到坤寧宮去,接著再玩。
“你是有身子的人,不能這麼玩好不好?看來,麻將可以讓一個賢惠之人變成賭徒啊。”作為始作俑者,朱由榔看到王暢這麼賢惠的人也上了麻將的癮,也不得不感歎麻將的魔力太大。
這樣可不行,對養胎可不好。無奈之下,朱由榔隻得下旨:“皇後玩麻將,一次不得超過一個時辰。超過一個時辰,必須休息。”——對玩麻將下旨,朱由榔也算是開創了先河。
王暢雖然很上癮,但也不敢不遵旨。她也知道這是皇上為她好。
盡管如此,在奉旨休息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站到春蘭身後,指指點點。
無奈,朱由榔又下了一道旨意:“皇後休息時,任何人不得玩麻將。”
這才稍稍遏製住王暢的賭癮。
……
五月十六,開完黎明會,朱由榔看著殿外的狂風暴雨,忽然感覺有些納悶:“下了這麼長時間的雨,也沒見廣州知府報過災情,莫非廣州城裏老百姓的日常生活都沒有受到影響?”
一念至此,朱由榔感覺有些慚愧:“自己口口聲聲說以民為本,以民為本,當百姓受災時,自己竟然安居九重,目光隻盯著東、西、中三個戰場,卻忘記了關心身邊老百姓的生活。這麼大的雨,又下了這麼長時間,老百姓家的房子有沒有漏的?有沒有揭不開鍋的?還有最重要的一點,防疫!大災之後必有大疫,這是常識,自己怎麼就忘了呢?”
朱由榔一拍腦門,立即傳旨:“李洪,朕要微服去查看民情,傳旨,令陳邦彥隨駕。”
“皇上,這麼大的雨……。”李洪苦著臉,想勸一句。
“嗯?!”朱由榔不悅地看了他一眼。
隻一眼,李洪立即被嚇得腿發軟了:“壞菜了,別被皇上視為幹政吧?”
“奴婢多嘴,該打!”李洪自抽了一個嘴巴。
“去吧。”朱由榔揮揮手令他下去傳旨。
……
換上便服,披上簑衣,帶著陳邦彥、陳伯文,白興等十幾名侍衛扈從,朱由榔來到街上一看,才知道自己確實太官僚了。
街上已經積水成河,白興試了試深淺,水已經沒過腳踝,幾近及膝。
“皇上,這不能走啊,要不您回宮去,臣去走走看看,然後回奏,如何?”陳邦彥的大聲喊道。
狂風暴雨中,人的聲音很微弱,陳邦彥也顧不得斯文了,隻得盡力大喊,才能讓皇上聽得清。
“不用!朕的子民在受苦,朕如何能安居九重?”朱由榔也大聲喊道。
陳邦彥聞言一愣,心裏非常感動:“皇上真是明君啊,愛民如子可真不是光嘴頭上說說,遇上這樣的主子,真是為臣之幸啊。”
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看白興傻乎乎地站著,大聲令道:“白興,背著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