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榔召來瞿式耜,把黃日章謀反的事一說,瞿式耜先是一驚,沉思有傾道:“黃日章是舊朝官員,賦閑在家,不滿現狀,加上新政取消了士子的特權,不滿倒是也在情理之中。黃逢元是富商,對皇上提高商稅稅率不滿,像越保之流,是舊軍隊的習氣難改,難以適應對軍隊的改革。這幾個人,正好代表了幾種勢力,也正好是新政受害者。皇上,以臣之見,此案應大張旗鼓地辦,正好可以起到震懾作用,推動新政。”
“對,朕也是這個意思。”
“那就讓儼若公牽頭,會同馬吉翔、李元胤來辦,如何?”
“把太衝加進去,他曾經被清人奸細所擄,也好看一看這些人當中家裏是否他當日被囚之處。若是,則一了百了,若不是,說明清人在廣州還有落腳點,那還要費一番周折。”
“是,臣立即去辦。”
……
黃日章眼見得永曆皇帝的新政越來越得到各方勢力的接受,尤其百姓更是歡欣鼓舞,對新政讚不絕口。接著軍事上也不斷傳來好消息,先是何騰蛟於湖南反正,再是李成棟崇陽溪大捷,近日又有江西金聲桓、王得仁反正歸明,永曆政權越來越穩固,這一切都讓黃日章心急如焚。
“秀才造反,三年不成。”黃日章深知有兵的重要性,如果沒有兵,憑他們幾個人,根本就不可能造反成功。雖然有越保、劉可珍靠了上來,但兩人手底下的兵太少,成不了氣候。
可是,蘇雄不上鉤,陳際泰一副不著急的樣子,幾次催促他跟次子攤牌,他總是說時機不到,隻要時機一到,不用攤牌,兒子還能不聽老子的?直接拉過來用就是。
理是這麼個理,但黃日章總是感覺心裏沒底。
陳際泰的這種態度,慢慢地讓黃日章起了疑,心想:“陳際泰這是什麼意思?莫不是想要腳踩兩隻船?或者是不見兔子不撒鷹?未見事成,不想把他兒子拉進來趟混水?”
有了懷疑,二人漸漸離心。
城裏的人不能用,那就用城外的兵。
黃日章慢慢息了用陳家兵或蘇家兵的打算,他讓黃越暗中秘密聯係海盜徐貴相,看能否為已所用。
徐貴相這些日子很不好過。
作為海盜,劫掠商船是他們謀生的主要手段。可是自永曆入主廣州以後,提高了商稅,但對商人的保護也加強了。林察的船隊不去打仗,除了在海上緝私之外,竟然還給商船護航,讓他們這些海盜失去了重要的生活來源。
大商家都跟海盜有聯絡,甚至有些海盜就是大商家養著的。海上四姓海盜,石壁、馬立生、徐貴相、鄭廷球,都各有自己的常年客戶。黃家跟南洋做著茶葉和香料生意,一直是在徐貴相庇護之下,兩家一直來往不斷。
黃日章讓兒子帶了一萬兩銀票去見徐貴相,他相信,徐貴相一定會答應自己的要求的。
這件事,別說陳際泰,黃逢元和蘇鳴豐都不知曉。
……
呂大器、黃宗羲、馬吉翔和李元胤辦事非常利索,隻一日功夫,所有涉案人員全部捉拿歸案,黃日章、黃逢元、蘇鳴豐、越保、劉可珍,包括內閣一名文吏叫杜向陽的,都是一鼓而擒,隻是走了黃日章的兒子黃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