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心瞥了那抱在一團喬燕與九山一眼,衝那扶蘇挑了挑眉,示意讓他解決。扶蘇似乎很是受用,淺淺一笑,和煦似春風,驅散了先前的駭人的殺意。

“無妨,無心要是喜歡,什麼都可。”

要是喜歡,什麼都可?

這可是你說的。

她看著立在馬車前麵俊美的扶蘇,冷笑一聲,稍稍捏了個訣便把那簾子打了下來。

“無心這是?”

“我喜歡獨處”

“那我……”

“在下麵走著。”

簾外傳來扶蘇輕輕的笑聲,以及九山和喬燕帶著幾絲哭腔的聲音,

“主上”

“我與你們走著便是。”

火爐燒得很整個馬車都很暖和,溫熱的氣息讓無心有些犯困,她便有一下沒一下地打起瞌睡來。不知過了多久,馬車外一直靜默的扶蘇突然開口問到,

“無心出穀後,可曾遇到過什麼有趣的事?”

有趣的事?再有趣的事也比不過自己攤上個賴皮黑心的殺神,

不過……

無心突然清醒了過來,心裏湧起了無數的疑問。

為何—自己傷不了他?

為何—他對自己了如指掌?

為何—自己感覺與他……糾葛已深?

他喚自己兮凰……

可那段血雨腥風的記憶早已模糊,穀中人更是諱莫如深,那殺神扶蘇在其中充當著什麼角色?

無心撩起簾子,就見扶蘇似冰雕般俊朗的側顏,他見無心撩起簾子,便側過頭來,

“你對我知道多少,一一講來與聽。”

“我們是舊相識。”

“然後了……。”

“然後—”

“你我情投意合,便與月起誓結為同心夫妻,自此許諾白首不離。”

無心的眼皮跳了跳,

這個扶蘇還真是—

滿嘴胡言亂語……

她氣呼呼地打下簾子,任扶蘇如何喚她,都不與理會。靜默空氣中隻聽到馬車車軲轆轉動的聲音,無心昏昏沉沉又打起了瞌睡。

正半睡半醒間,傳來熟悉的聲音,是九山在喚她,

“上者,白夜莊已到。”

到了……。

無心醒了醒神,揉了下自己坐得酸痛的腰,便起身扯開簾子跳下馬車。她不願理會那站在那一旁仍是溫柔看著她的扶蘇,目不斜視地從他身邊走過,偏偏那冰山不甚看人臉色,微微一個側身,那冰山又拽住了她的手。

這個扶蘇是沒見過外人的手麼,怎麼這般執著她的手?

無心很是不滿,忍著嫌惡,她不耐煩地說到,

“放手”

“不放”

“你、你為何不放。”

“我怕,我一放手,無心你便跑了,頭也不回。”

頭也不回地跑了?

哼,那是馬,她一般捏訣用飛的。

無心溫怒地瞪著扶蘇,很是莊嚴地聲明,

“你放心,我向來守諾。”

“哦?”扶蘇的聲音略微高了點,有些玩味地看著她,“無心當真從不食言?”

“當然。”

扶蘇靜靜看著她,那深如寒潭的眸子裏沒有任何波瀾,

“無心說是便是,我隻希望無心以後莫忘今日所說之言。”

“什麼?”

她看了那陰陽怪氣地扶蘇一眼,不懂他話中含意。

扶蘇也不再說話,隻是低下頭來,看著他手裏緊緊握著的手。無心被他握得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想要掙脫出去。  扶蘇見她又要甩開他的手,便用力握得更緊一些,抬起頭來眼裏含笑,柔聲說到,

“無心以後不要再想從我手裏掙脫了”

“為何?”

“因為—”

扶蘇收斂了笑容,嘴角邪魅地微微一揚,整個人散發著淩冽之氣,他慢慢把頭湊到她的低聲耳語,

“本王看上的的寶貝,是從不會放手的。除非—”

她心猛得一沉,抬起頭看著他那幽深的眸子,清清冷冷。

“除非本王‘身死心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