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吉的腦海中,閃爍著一些完全黑暗的記憶,沒有光,但是有聲音,能感覺到輕微的顛簸。
唐吉與羅比被抓去希拉裏藏身地的時候,是被麻醉彈擊中,完全沒有意識,但在回程中,他與羅比僅僅是被蒙住了眼睛,唐吉能清晰的感覺掠奪者在行駛中所遇到的大小顛簸,轉向、減速、加速。
人在被蒙住眼睛的時候,下意識會提高聽覺與嗅覺甚至感覺的使用,那時候的唐吉無法用人最主要的器官眼睛卻收集信息,再加上車內的人一直沒有說話,因此他在意識上可以說特別的專注。
那時候他不曾主動收集外界各種信息,但這些信息依然被動的進入了他的腦海中。
閉著眼睛回憶了好一會兒,唐吉緩緩睜開眼睛看向地圖,手指按在了地圖上芒特奧利夫商場前的路上,說是路,實際上在地圖上看,那隻是一條線而已。
唐吉手按著線,開始了慢慢的移動,但沒多久,眉頭便深深的皺了起來,他忽略了一件事情,他無法估計派拉蒙掠奪者的行駛速度,這個非常難感覺出,派拉蒙的穩定姓太好了,他隻要轉錯了一個彎,那後麵就都錯了,他不可能依照這種方法找到希拉裏的藏身處。
其實現在最好的方法,就是羅比開車帶著蒙著眼睛的唐吉出去,以芒特奧利夫的商場為,由唐吉通過感覺指路,這樣感覺是最直觀的,肯定會比看地圖找位置容易。
但是……誰也不能保證一次就成功,路太多,一個轉彎錯了就都錯了,如果真的這樣做了,兩人說不定要多久才能找到希拉裏的藏身地,而且隨時可能遇到喪屍的打擾。
夜,再次沉寂。
眾人在別墅客廳裏打了地鋪,分睡在各處,唐吉躺在客廳的西北角,身旁就是手術完成後一直昏迷的莫妮卡,他一個人縮著在毯子裏,將身體完全蓋住,毯子裏點亮了手電筒,他依然在看著地圖,滿腦子裏都是一道道橫豎交叉的線。
曼妮拉躺在唐吉的另一側,一隻手搭在嬰兒**,已經陷入了熟睡。
朦朧的月光透過髒兮兮的窗戶照入別墅客廳內,客廳內一片昏暗,羅比站在窗邊靜默的望著外麵,客廳裏寂靜無聲。
許久許久後,唐吉關掉了手電筒,從毯子裏爬了出來,走向了羅比。
“還沒找到?”羅比看著唐吉憔悴的臉低聲問道。
唐吉抬手掐了掐眉心,搖了搖頭。
“你去休息吧!我來看著!”唐吉抬起頭拍了拍羅比的肩膀,湊到髒兮兮的窗戶上向外看了看,說道。
“還早,我們聊聊!”羅比看了一眼手表,對唐吉搖頭道。
“聊什麼?”唐吉問道。
“上午那件事,你怎麼看?阿帕奇為什麼直接找到了我們?為什麼問也不問的就開始攻擊?”羅比問道,這些問題他知道唐吉肯定想過,但這一天都沒有提起過。
“你懷疑希拉裏?”唐吉瞄了一眼羅比,望向窗外低聲道。
“我不得不懷疑她。”羅比回應道。
“其實無論從何種角度說,這件事情都與希拉裏有關係,我也有責任,我不該帶她回來,她在我們那裏出現過,對方才有理由直接攻擊我們,至於……對方是怎麼發現的,有太多可能。”
“比如他們的地麵部隊並沒有全部進入地下停車場,在阿帕奇離開後他們便隱藏了起來,一直觀察著我們,或者是行車的痕跡,他們可能會有這方麵的專家,我們這裏並不屬於什麼隱秘地點,我們建設的圍牆是最好的指示物,想要發現我們很容易。”
“可以肯定一點,他們確定希拉裏不在別墅裏麵,已經離開了,所以才會直接攻擊,也許,他們把我們這裏當成了一個屬於希拉裏的安全屋,並把我們當成希拉裏殘餘手下的一部分。”
唐吉忽然沉默了下來,望著髒兮兮的玻璃,還一會兒才聲音低沉的道:“希拉裏不會讓我死!”
唐吉是在向羅比說明,不可能是希拉裏**他,當時阿帕奇到來時的作態,分明是要毀掉那裏,直接發射火箭彈毀掉了別墅,盡可能的將人全都殺掉。
唐吉有那份自信,希拉裏不可能害他。
夜逐漸深沉,羅比沒有再說話,陪著唐吉望著外麵的夜色,不久後抬手拍了一下唐吉的肩膀,轉身離去。
唐吉守夜一直到了後半夜兩點,才叫醒了傑森,回到角落裏睡去。
第二天上午八點。
唐吉坐在沙發上依然看著地圖,濃重的黑眼圈說明他昨天夜裏並沒有睡好,他的滿腦子都是路線,他想要找到希拉裏的藏身地,但他不是神,也不是什麼可以將任何細節都記得很清楚的超憶症患者,那天黃昏車開了很久,走了太多路,他嚐試著通過地圖逆推出希拉裏的藏身地,但目前為止,他還未成功過。
“怎麼樣親愛的?”曼妮拉走到了唐吉身邊走下,抱著唐吉的脖子在唐吉臉上吻了一下,轉頭看著地圖問道。
“不行,路太多了!”唐吉搖了搖頭低聲道。
“我們還要在這裏待多久?”坐在唐吉對麵沙發上的強恩忽然抬頭問道,表情很嚴肅。